他自以为是,我无暇理睬,寻处宽敞平躺之地将兔儿放下,双手齐用上下其手,要检查他可有负伤在身。北斗见我居然去扒他衣裳,看得心惊胆战,以为我见色起意,要乘人之危,大喊:“大人且慢!”
可为时已晚了,兔儿已上上下下给我摸了个遍,没摸出什么了不得的痕迹:,松了口气,这才转头看他:“什么且慢”
他嘴巴一噎,方才领悟自己想多了。哽在喉头说不出话,哽完了才道:“哦,没什么。我只是提醒大家,此处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要尽快溜之大吉。 ”
桑宸事到临头似乎少了根筋,纳闷道:“此处之美,可谓人间仙境,正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佳之所,如何不是好地方了?况且大人已亲口允诺此地掌门要为其证婚,眼下一走了之,岂非背信弃义还有,你这身伤……”
“暂且还死不了。”北斗素来是温润如玉,眼下却格外焦躁:“什么证不证婚,眼下性命有虞,当然是保命要紧。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才是上上之策,不然咱们定然全军覆没,都交代在这里!”
千峦不耐道:“什么保命要紧,你且勿过激,先说个明白。一上来便语无伦次,我等听得莫名其妙,你好歹给个因由,说出个所以然来,叫大家知晓了来龙去脉再行商榷。”
北斗已急得火烧眉毛,时不时往山前那边眺望,眼光警惕,似在防什么人。搓手顿足道:“眼下为时不及,待到了安全之所我再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同你们说个明白。我同良听已打草惊蛇,只怕他们立马就要赶上来了,当务之急是要立即撤走,刻不容缓……”
我同桑宸父子俩面面相觑,北斗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现今却失态不能自已,看来局势果真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可他却不吐露实情,不免叫人无语。他越不说出个究竟大家便越无法理解何以要立即撤走,他越语无伦次便越云里雾里,迫切想要追根究底,不先将事情查个一清二楚绝不罢休,绝不撤走!说不走就不走!
于是,我开始作死的大呼小叫:“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今天不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个透彻,不先将你这副形容收拾妥帖咱说什么也不动脚!”
北斗瞪大眼睛,气急败坏,指着我鼻子就要吼:“你……!”也不知他事到临头想到了什么,总算悬崖勒马,没将后头的话飚出口来。
我想他定是有些自知之明,晓得自己身为小辈,委实不该冲我蹬鼻子上脸,该当尊敬才是,遂甚感欣慰,缓和了语气和蔼的宽解他:“有什么事情大家敞开了说出来便了,何必吞吞吐吐扭扭捏捏这山中即使有洪水猛兽万年魔头,咱们一堆神仙齐相坐镇,什么妖魔邪祟诛不尽调再厉害的也能诛得掉,再厉害的也不敢放肆,遂不必忧心,只管从实招来。这妖魔鬼怪不知天高地厚,敢伤九重天上的神,看来阳寿已尽。你且告知我到底是什么邪祟伤了兔儿,咱这便去替你们两个报仇雪恨。”
北斗眼神古怪的瞅我一眼,虽未置一词,可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仿佛在说:不是妖魔鬼怪不知天高地厚,其实是你不知天高地厚。看完了转向千峦,居然嗤了一声,千峦道:“这样罢,我筑一道仙障在此,将大家与世隔绝。这样一来,旁人便无法窥视了。即使有人寻到此处,也决计不能发觉。你且放心,我在天宫时常钻研各方仙家神祇的阵法结界,颇有心得。我旁的修为造诣虽只平平,但结界之术自村倒还勉强过得去。昔日我曾同帝君探讨此道,也曾侥幸胜得几筹。这结界可非一般障眼之法,想来要想瞒过此地妖魔还不成问题。”说着双掌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念的是些什么滥调陈词。
北斗得了这颗定心丸,总算冷静下来,伸袖抹汗,将手探进囊中掏啊掏。
可他掏了半晌没掏出什么东西来,我以为他在掏心掏肺,正要制止,他却已掏了只小绿瓷瓶出来,拨开瓶塞往掌心一倒,倒出一粒灵丹妙药,反手便塞进兔儿口中,接着倒出第二粒喂于自己,濯尘诀一念,身上血污已去得干干净净,跟着便开始闭目调息。桑宸见他调得异常吃力,右手一掌拍在他后心,纯粹的仙力源源不断渡了过去,助他复元。
我看了看北斗,看了又看,一看再看,终究没能忍住,踱过去一把扒开他胸前衣襟,待看清他身上那两道伤痕,眉头不禁蹙起。
他胸前共有三道血痕,深不可测,几乎可见森森肋骨及五脏六腑,看得直叫人触目惊心。奇的是他这三道伤痕既非刀枪所伤,亦非剑戟戈矛所划,总而言之,绝非利刃所制,倒像是给什么尖刺勾去了几大块血肉。
他自以为是,我无暇理睬,寻处宽敞平躺之地将兔儿放下,双手齐用上下其手,要检查他可有负伤在身。北斗见我居然去扒他衣裳,看得心惊胆战,以为我见色起意,要乘人之危,大喊:“大人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