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怼成功将烈罗痕怼怒了,他脸上那怎么看怎么假的笑容戛然而僵,戾气顿生,瞪着眼道:“女王陛下,奉劝你同本座说话客气些,当心祸从口出。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说,还是要掂量掂量的。还有,知道的太多于您而言,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呢。”
“该不该说我都说了,该不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本宫也晓得你这一趟来势在必得,绝不肯无功而返。只是,血芳菲这块美玉,人人求之不得。你千方百计想要据为己有,本宫也舍不得,这可如何是好呢?”她佯装沉思状。我在身后有点小小不满,敢情他们将我说成战利品,踢来踢去的抢啊。
“你适才能拿这个话讥刺本座,那么你想得到她,目的并非同本座一样罢。”他倒是精明,三言两语竟道破了玄机,却十分不耐烦:“本座不管你要她何用,但本座需得警告于你,这个人我确实势在必得,陛下最好还是乖乖的交出来,以免大家伤了和气。”
这话说的,我在后面无语片刻,还以为他要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冠冕堂皇一番,不想居然这样明目张胆,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呀。
亡冥女王道:“为了一个血芳菲,大家争得头破血流,何其不值?倘若本座不肯,你便要大动干戈,血洗我族。但我族万千精兵也不是干吃白饭的,要想血洗我族,只怕今日你这支精锐之师也是有来无回。你得到了血芳菲也未必能安然无恙带回去,你说,何必冒这样的大险?”
她说的是实话,一针见血。
当今天下,各大洞天福地、各路仙家神祇,都晓得我元丹已碎,人人都对我那些碎丹梦寐以求,只为能得我身前那足矣开天辟地的修为。烈罗痕劳师动众而来,必定惹人猜忌,眼下多半都在外头盯着,他这一战即使大获全胜,归途也定困难重重,若不幸挂了彩,前途堪忧。
果然,就见烈罗痕闻言眉毛一蹙,忧从中来。
亡冥女王赶紧趁热打铁:“本宫这里倒有个折中的法子,既能全本宫私事,亦可令烈道友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一切忧虑,就不知烈道友是否宁愿。”
若真有各得其所的妙计,他当然宁愿,于是忙做出感兴趣的颜色来:“愿闻其详。”
亡冥女王眼神一凌,狠厉乍现:“这个法子说来也简单,只需本宫出手将你杀了,打个魂飞魄散。这人一死,自然无忧无虑,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烈罗痕刚面露怒色,就听刷刷刷数声,七道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他身前,七剑同出,齐刷刷的横在了他脖颈四周,围成了一个剑圈,只消稍有动作,七把利刃立刻就能让他人头落地,身首异处。正是在亡冥女王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我、子衿、白无尘、三位长老以及她本人同时出手,果然一招便将他制住了。
虽然命在顷刻,烈罗痕居然仍是面不改色,脸上没有半分惊慌。不愧是干大事的人,性命不由自主,还能一派淡定,令人油然生起一种他其实并未中招而是我们中了他阴谋的错觉。
尽管他从容不迫他身后的千军万马却不淡定了,大叫“卑鄙无耻!”,因他们人多势众,叫声振聋发聩,听得人很不爽,亡冥女王尤其不爽,架怎烈罗痕逼他转身,自己也转身,挟天子以令诸侯,道:“你们统统给本宫住口!”
大军原本要冲过来一拥而上,见此情景,投鼠忌器,只好按兵不动,最前方站着一个穿得妖里妖气长得也妖里妖气的男人,约摸也是护法长老级别的干将,在那边大呼小叫:“奉劝你们赶紧将仙尊放了,若敢不从,伤了仙尊一根汗毛,当心我等踏平太夤!”
亡冥女王有筹码在手,底气十足,冷笑道:“少来恐吓本宫,本宫自来便是被吓大的,岂能吃你们这一套?要想你们仙尊活命,这有何难?只需尔等主动缴械,乖乖投降,仙尊自然无恙。若敢轻举妄动的话……哼哼,后果如何,你们应当料想得到。”
那边鸦雀无声,大约是在踟蹰。亡冥女王也不催促,容他们商量。只是虽然那边没了声音这边却有了,就听烈罗痕镇定自若道:“早就听闻太夤族高手如云,不料竟储着这许多,委实大出本座意料之外。”
诚然我们这许多高手太半都不是太夤族人,亡冥女王却还是抬头挺胸,傲然道:“你晓得就好,赶紧退兵,然后滚得越远越好,不然叫你这一趟赔个干干净净!”
“呵……”他忽然冷笑起来,是那种轻蔑不屑的笑,阴森森的道:“你们以为,这样不费一兵一卒,耍个小把戏就能胜了?哼,痴人说梦!”
话毕,他整个人忽然膨胀起来,仿佛躯体被血肉撑起来了一般,越涨越大,七柄利刃嵌入他脖颈之中,却无鲜血溢出。
这一怼成功将烈罗痕怼怒了,他脸上那怎么看怎么假的笑容戛然而僵,戾气顿生,瞪着眼道:“女王陛下,奉劝你同本座说话客气些,当心祸从口出。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说,还是要掂量掂量的。还有,知道的太多于您而言,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