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出不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众人踩出阳关道,大家同心协力再试试。”这话出自大长老之口,她倒是提了个好建议,说着就要冲锋陷阵,被子衿阻止了。
他这个举措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正要挑眉表示不满,他已抢先朝滚滚黑霾中的神像一指,道:“这结界是她所造,旁人无法可解,只有先将她毙了,结界才能不攻自破。”
这个法子我当然晓得,不仅是相对这个结界,世间所有结界亦如是,只消布置之人一死,他所施之法便也一同冰消瓦解,此乃常识。所以,他说了等于白说。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有被动挨打的份,除了强强联手奋力一搏,已别无他法。
这厢方才思及此,头上便是一股泰山压顶的力量降了下来,就见那初时朦朦胧胧乍明乍隐的神像倏忽变得无比清晰,原来竟是一位皮相一般,模样一般的中年妇女形容,且年龄颇大,除了身材出挑,实在相貌平平。
不过,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她五官倒是勉强算得端正,说不定原本皮相姣好,却因身子乃是乌云凝结而成,黑不溜秋的,影响了颜色。
虽说她而今看上去其貌不扬,可是站得高长得壮,整个一头庞然大物,我们几人屈在她下头直如蝼蚁没什么两样。她居高临下,双目俯瞰,空洞的眼眶里忽然精光逼射,霎时明亮起来,越明越亮,亮得炫目耀眼,却非神辉金茫,而是阴森森紫幽幽的颜色,同乌云黑雾混淆一处,格外诡异,怎么看也不像传说中的神光普照。
而且,浓厚的妖魔气息席卷而来,中人欲呕,几乎冲得人鼻腔发酸,头晕目眩。
我心中忽然起疑,却还没疑出个所以然来,妖气冲天中,神像眼里的两道紫茫并着雷霆万钧呼啸而落,霹雳声中,径直照到了我们七人身上。
被那不知是妖是魔的紫茫一照,我顿感四肢百骸犹似被撕裂一般,骨头格格作响,竟是给压得移了位置,五脏六腑居然也有即将翻腾过来的迹象。我咬紧牙关,竭力运使全身灵力,支撑身子屹立不倒,双掌举过顶门,术法化灵为盾,成功将那光芒阻在了外面。身上没那紫茫笼罩,登时轻若鸿毛,刺痛全身。
好强!
我尚且未及出手,竟险些给她一招即败,我生怕历经无数大风大浪,此等强敌却鲜少得见,今日方才拾回半生修为,便撞上了这一遭。
缓了一口气,我这才有闲暇顾及旁人,转头一觑,只见身旁六日东倒西歪,三个长老最不济,已个个人仰马翻,若非亡冥女王结盾护持,将他们庇佑在后,只怕已给那紫茫照得魂飞魄散了。再观子衿与白无尘时,我愣了片刻,愣完了跟着大骇。
他两个肩并肩站在紫茫幽辉之中,既未施法抵御亦未以力相抗,就那样浑若无事的任由光芒罩在身上,可是寸发无损,一派镇定自若,那幽深紫茫能毁天灭地,却未伤到他们丝毫。只是他两个对此似乎也不明所以,只瞠目结舌的站着,懵逼了。
我无暇疑惑,也无暇思索,全力应付来自头顶苍穹的威压,然而越应付越应付不过来,那力量层层递进,源源不断的降下来,我只觉内息一颤,喉咙中不由自主浮起一股腥甜味道,被我强行咽下去了。
可我这里内息一乱,灵力供给不足,悬在头上的法盾便有些支持不住,摇摇欲坠,卡啦一声,有了皲裂知痕。那边亡冥女王亦同我半斤八两,都如风中残烛,她嘴角的血迹已抑制不住的溢了出来。三个长老跌跌撞撞站起了身,眼见情势不对,伸掌撑在亡冥背后,灵力滔滔不绝的渡了过去,这才暂稳片刻。
可是我们只这样被动防守,灵力终归得有油尽灯枯耗竭干涸之时,必需设法还击!
那边子衿大约时时刻刻都留心着我,他没懵多久便转头来觑,一觑之下,见我被压得弓着身弯着腰这副狼狈模样,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白着脸过来搀扶。
他貌似担心坏了,原本便十分苍白得脸色登时成了十二分的惨白,双手在盾下一抬,将压力尽数挪了过去。哟呵,看不出来,他瘦骨嶙峋的,又失了元丹,凭身上那些微的点滴修为,居然还有这么一把力气,我由衷赞赏。
不过,他承受那神像洒下来的这道幽光也够呛,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一样给压得站不起腰喘不过气儿,霎时间汗流浃背,成片成片的往下淌,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我迷糊了,适才他既没拿盾牌也未施结界,就那样抬头挺胸的迎着紫茫站着,浑若无事,为何眼下却这般吃力?
我想了想,大约因为他此刻是在替我扛,将原本该我承受的压力转而揽到自己身上,他自己多管闲事,所以也要遭殃。也只有这个解释,才算符合情理。
“怎么办,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