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郎中叹气摇头,拔掉最后一根针,说:“张夫郎,这个孩子大概在娘胎里只长了七个月左右,您算算吧。”
七个月,我往前一推,说:“战争。”
郝郎中:“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这个孩子……唉……你们打算怎么办?”
战争时候留下的孩子,父母不愿要,能是什么原因呢,很可能这个孩子是某个士兵糟蹋了一个姑娘留下的,这样的孩子……女孩家里大概是视之为耻辱的吧?
陈湘抹着眼泪过去摸着小孩,我也过去看,小孩挺顽强,被扎了几针之后看上去有了几丝鲜活气,我这才注意到这是个小男孩。郝郎中说这几天还挺凶险,得好生照料着,特别要注意别发热。
陈湘拉着我的袖子说:“张成哥,我们养着他好不好,我们若是不要他估计就没人要他了。”
我拍拍他的背,说:“好。”
陈湘抖着手想去抱孩子,突然我就见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我赶紧上去扶,陈湘软绵绵倒在我怀里,紧闭双眼,失去了意识。
我吓坏了,拼命喊他名字,郝郎中连忙让我坐下,给陈湘扎了几针,然后把了脉,而后松了一口气说:“张夫郎有了身子,又受了刺激,难怪会撑不住,我猜他这些天一定都很劳累,这样可不行,这小哥儿有身子可难,能撑到生下来更难,得好生将养,不能劳累。”
我大脑一片空白,懵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您……您说他有了什么?”
郝郎中惊讶地问:“他有了身孕,你们不知道吗?”
我摇头:“不知道,这……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郝郎中摇着头,语气中带了责备:“大概有一个月了,你们也太粗心了,还好发现得早,我看张夫郎现在身体虚得很,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前三个月胎像不稳的时候还真是挺危险的。”
我想想这段时间陈湘不要命一般在半盏流光熬着,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还好,幸亏他命大,孩子也命大!
陈湘很快就醒了过来,我告诉他这个消息,他高兴坏了。
回家的路上陈湘靠在我怀里对我说:“我知道方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吻他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