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孩子,在军营里生活,是最坚强的存在。所以,哪怕荼蘼身边没有任何值得信赖的人,她依然活得恣意,至少,于她而言很好。
是在与筌卿朝夕相处的半个月中,荼蘼不再纠结在过去的仇恨里。
那晚,她坚定自己的立场与观念,他说他出尔反尔,无信誉无承诺,不是真男人好汉子的行径。
筌卿欲哭无泪,我当时劝说你自食其力来着,你怎么不当场归咎明白,现在才来兴师问罪。
她强词夺理,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没否定,遂为默认,难不成你叫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上战场撕拼,那要你们这些将军士卒作甚!
筌卿扶额,你说不出杀人凶手的名讳,又绘不出长相,描述得也颠三倒四。桉国兵士不计其数,我上哪里寻他,你岂非强人所难。要不然,你将他揪到这里来,本将一刀宰了他。
荼蘼语塞,彼时那群匈奴都是清一色的青盔黑甲,哪有什么具备辨识度的特征!
这所谓的深仇大恨是无论如何也报不成了,最后她憋嘴扭头,只需你承认自己不是大丈夫,我便不与你计较。
诚然此乃毕生憾事,但她除了故作轻松,也无可奈何,如她所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并无上阵杀敌的本事。
做骠骑大将军的贴身侍婢比在柴房里干杂役可不知轻松了多少倍,日常工作无非浣衣洒扫以及一日三餐与生活上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并无太重的体力活需要效劳,而筌卿为人朴素,颇好伺候,她乐得悠闲。
但这个大将军太好伺候了,脾性过于温柔,对容貌美艳的妙龄少女天生毫无抵抗力,只要她嗓子稍微一娇半嗲,他便面红耳赤,羞赧腼腆,窘得连手臂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对荼蘼的态度简直宽容到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