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给我食材,不允许取侥幸的途径,没关系,我虽然身体孱羸消瘦,身上也能剔下一斤半两。
我撩开袖子,手起刀落,在刺目的鲜红中割了两片筋肉。四壁溅血,殷红的液体坠在地板上,发出空灵的滴答声,幽静而诡异。
因为疼痛,我发出闷哼,没有什么事情比自残截肢更痛苦了吧。可薄艾却依然漠不关心的闭眼浅寐,我知道,此时此刻,她哪里睡得着,她大概从周围的动静里猜度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想面对我,也不愿面对我。四菜一汤,
仅凭胳膊肘上的几两肉,不足以满足她条件中的四菜一汤,不过没关系,我百来斤重的身躯,总能凑攒齐。
于是,我在小腿后的膝弯下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终于凑足了四菜一汤。
失血过多,脑袋里昏昏沉沉,我摇摇头,甩掉负面情绪,任由伤口源源不断的渗血,开始生火。烟熏火燎中,我看见脚下的地板被渲染成一片赤红,鲜艳而浓稠;过了好久,我看见灶上搁着四碟瓷器,里面热气腾腾,明明很香啊,却令我无比作呕。
身体里的血液流失太多,多到超过我的承受极限,终于不堪重负,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躺在了那片冰冷的血泊中,视线霎时无法聚焦,意识混沌里,我偏头,迷迷糊糊的看见薄艾踏着鲜血朝我走过来……
自上九重天以来,我鲜少做梦了,可这次的噩魇却极其漫长,仿佛在填补这些年的寂寥与空旷。
梦里,我氤氲在阴霾中,被人千刀万剐。
我在极致的痛苦中挣扎,撕裂般的疼痛持续了很久,然后,我睁开眼。
这里是凡间,一家医馆内,她居然将我从九重天丢了下来!
精神矍铄的老大夫在替我清洗伤口,他看我像看奇葩。伤这么重都不死,你是个奇迹。年轻人,前途可期。
我问他,有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