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未至,寒光先到,声势惊人。若给刺中,非死即伤残,南锦俦哪敢用身子去受?总算他左掌之力鼎盛,收发自如,立即撤了逼去对方面门的仙力,斜身相避。三道利刃从脸颊旁边飞过,险些擦破破相。
只这么一招,他竟落了下风。
南锦俦虽修为稍胜,但青蛇不与他比拼功力,只以法术遥遥过招相斗。这种蛇蝎女妖变化多端,最擅斗法,若非拳拳到肉,他说不定要露败相。何况此地是江沉寂设下的结界,腾云驾雾之术无法施展,周遭邪气袭体,缚手缚脚,处处掣肘。可青蛇同属邪魔一派,当然不受限制,诸般手段层出不穷,操纵自如。此消彼长之下,南锦俦竟愈加左支右绌。
他二人功力皆深,瞬息间拆了数十招,流光溢彩、仙力嘭飞,这后花园宝娜能经受得住?霎时树倒花折,面目全非。总算南锦俦顾及壮阳兰的安危,不敢肆意妄为,这座高楼尚未倒塌。
但这样一来,他败势便又更显一层,遮拦多还击少,且战且退,要离壮阳兰远些,以免殃及池鱼,日后没法带回药引子上九重天,普灵炼不出仙丹,更不能与天君交代。
青蛇窥破了他的想法,暂时住了手,奸笑:“早就晓得你此番因壮阳兰下界,我便将方圆千里的壮阳兰都除了个遍特意留了这许多,种在院中,就为了等你前来。”
她一消停,南锦俦求之不得,赶紧趁机暗中调匀体内因一番激斗致乱的内息,面上敷衍道:“你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高深莫测。恕我愚昧,属实没几句能听明白的,盼能解惑。还有,你又怎知我要下界来寻此物?”
蛇妖昂起下巴,得意洋洋:“我当然有我的办法知道,哼,我既要找你报仇,当然对你分外关照,你的一言一行所去何地我都了如指掌。”
南锦俦寻思,妖魔不论再如何厉害,都决计难上九重高天,多半是天宫中那群爱嚼舌根听八卦的闲徒走漏风声,将消息传到下界,给这蛇妖听去了。此事虽巧,不过并非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真正的机密是无人得知的,却也不足为奇。
南锦俦道:“你口口声声言之凿凿的说要报仇,杀我而后快,却不知你我之间究竟有何了不得的深仇大恨?”
青蛇适才与他斗法,已知他身处结界之内,施展有限,已有恃无恐,不再着急杀人泄恨。而且刚才恼怒半天,也恼够了,此刻总算冷静下来,道:“也罢,左右你今日是插翅难逃,我便同你说了。我且问你,人世间,最深的仇,该算何仇?”
南锦俦不解:“没那么严重罢……就算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开罪过你,那也不至于……”
一听他这么说,青蛇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厉声道:“你我之间,隔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纵是南锦俦一贯从容镇定,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乱,此刻也是听得呆若木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好半天,半信半疑:“不可能,我虽收过不少妖魔鬼怪,但甚少作下杀孽,更是从未杀过什么蛇妖……”
提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之前本已想起的人,住嘴了。
青蛇见他那副形容,还道他已想起,含泪道:“你确实从未亲手杀人,可我阿爹因你而故。我自幼无母,同阿爹相依为命没几天,他便……这都是你害的,所以你欠我阿爹一条命,早就该偿了。我却让你赊到今日方才来取,已给足了你便宜。你还是乖乖受死,少吃点折磨……”
南锦俦却道:“你阿爹姓甚名谁?”
青蛇默默地将他瞧着,眸中寒芒已能让莲池冰冻三尺。
见她不答,南锦俦道:“是阿浅吗?我生平所遇的蛇妖之中,只与他有过……有过牵连。”
青蛇愠怒:“你还敢提我阿爹名讳!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叫得这么亲热!”
“……”玉淙浅是南锦俦这辈子长在心中最根深蒂固的刺,本来万分惆怅,闻言却半信半疑了,斜眼相睨:“阿浅一生未婚,哪有什么子女?你该不会是冒充的罢……”可是她同玉淙浅都是青蛇所化,仔细看,也能发觉他二人的眉眼也有三分相似。只是玉淙浅是男她是女,雌雄有别,乍见之下不能第一时间看出蹊跷。
青蛇无语片刻,但她甚厌被人怀疑,纠正道:“我是阿爹膝下唯一的闺女,货真价实,你休得质疑。哼,我们妖魔之辈,又非凡夫俗子,生儿育女尚要男女同合,无需□□亦能生子,你懂什么。”
这个南锦俦还真不晓得,不过他仍然不信。若单已变幻之术化形,只消修为到了自也能够,造人创物之技也不是是什么稀奇的术法。以当年玉淙浅的道行,也有这个能耐,于是他便道:“你自称是阿浅之女,倒也有几分可信,不过……多半没什么血缘关系,不是亲生的。”
利刃未至,寒光先到,声势惊人。若给刺中,非死即伤残,南锦俦哪敢用身子去受?总算他左掌之力鼎盛,收发自如,立即撤了逼去对方面门的仙力,斜身相避。三道利刃从脸颊旁边飞过,险些擦破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