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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俦情 瓐孍 2762 字 3个月前

只见房中陈设糜丽奢华,富丽堂皇,满室的珠光宝气,亮堂堂金灿灿的,晃得人眼花缭乱。

室中一人背着双手,不断来回在房中来回踱步,走来走去,眉宇间愁绪满溢,显得十分忧心。

那人黑裘紫貂,尊贵华美,正是江沉寂。一见良煦进来,忧变成喜,迎了上去:“怎么样?人送走了没有?”

良煦面无表情:“依照你的话,我让他们去寻界眼了。”

江沉寂吁出一口长气:“总算将这瘟神送走了,若他一直在这里逗留,早晚会找到了我,届时当真是大难临头……”忽然将良煦的手一拉:“多谢你替我掩饰。”

良煦神情奇异,有三分欠仄,三分愧疚,三分担忧,及一分喜悦,问他:“就算打发了南锦俦,他一回天,在天君跟前一报,天兵天将转眼即致,届时你将如何?”

江沉寂摇头:“我也不知。”但随即笑道:“不过今日我已将满腔心思都倾诉于你,死而无憾,不必为我烦忧。”

良煦不依:“那怎么行?你原不该走到这步田地,都是因我至此。你若让天兵拿上九重天去,哪能还得善终?我不能眼睁睁见你死于天罚之下。”

江沉寂听得格外高兴,抿嘴一笑:“难道你还能包庇我?

良煦却笑不出来,左思右想,道:“不如你眼下就随我回天,赶在南锦俦将此事上报天君之前自首投案。天君一向慈悲为怀,定可从轻发落,我也会替你求情,相信能够免除一死。而且,据我所知,天君患有隐疾,急需壮阳兰炼药医治。南锦俦正是为此而来,但他尚未寻到,你若能拿出若干壮阳兰,献上天宫,便算立了一功,功过相抵,又可减消许多苦头……”

南锦俦八风不动的在外窃听,颇以为耻,不想良煦竟有这般歹心,蓄意抢功,但也并未动怒。虽说这是天君下旨交付于他的重任,若不能按时完成,必有谴责,但后果也不甚严重,顶多给天君狗血淋头谩骂一通。于是他还能忍住不发作,继续蹲着墙根。

但他却想不通,良煦竟能为江沉寂做出如此行径,他两个的交情什么时候发展到如此深厚的程度了?虽说他们俩是同乡,但明显并非故知。

他这厢尚在疑惑之中,屋内江沉寂却打断了良煦的说话,仍是笑意岸然:“你有这个念头,我心已足矣。我苦苦相候这许多年,并非要求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只是想让你晓得,这世上除了他,还有一个人能为你出生入死。我希望你明白我的一片心意,盼着你能记得我。除此之外,别无他求。”他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含情脉脉的凝视良煦,恨不得将他揉化了塞进怀里。

这传情的眼神,南锦俦一眼便瞧了出来。敢情这厮是对良煦有意思,一直芳心暗许。难怪先前饮酒之时对自己颇有敌意,对良煦却客气得很,原来如此,真叫人意想不到。反观良煦的神色,竟也毫没抗拒,看来这二人居然是你情我愿、郎情妾意……

屋中,良煦听了他的说话,感动肺腑,水花盈满眼眶,怔怔的竟似要落下泪来,但他涵养甚佳,憋了半天,居然忍着没哭,涩然道:“你又何苦这样,倘若这次我并未来此,而是寻人代劳,你不是白费心思?满腔热情也如落花流水般付诸东流了。”

江沉寂面上攀过一丝心有余悸之色,但转瞬即逝,仍喜不自胜,将良煦往怀中一捞:“假如你不来,我总能再想别的办法引你前来,你我终究还是能重逢的。”

良煦靠在人家胸膛之上,依偎温存,言辞也轻微起来:“那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江沉寂将下巴抵在他头顶:“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再多等个三年五载又有何妨?我只怕你就算到来,也纵使相逢应不识。幸好,你并未让我失望。”

良煦想起先前乍见之时,自己确实纵使相逢应不识了。他还再三提点,自己仍然稀里糊涂,懊恼不已:“一开始你特意来见我,我却没能忆起,当真是愚不可及,我实在过意不去。”

江沉寂释然一笑:“毕竟时隔多年,你没认出来也是人之常情,我当然不来怪你。我本想第一时间就对你说,可是当时南锦俦在场,玉玲珑又警告我不能坏了她的事,我不好直说。”

良煦道:“之后我与他失散了,你怎不早点现身?”

江沉寂道:“唉,也是我忒过庸碌,拿那青蛇没甚办法。她要害南锦俦,本与我也不相干,就怕你同他一处,要受连累。这结界中布满她的神识,你们的行踪她都了如指掌。我若在别的地方与你相会,别说南锦俦不能放过我,让青蛇若晓得了她计划受扰,不免秋后算账。所以我在她的机关上动了些手脚,想让你们来我这里。此处是我独居之所,她也管不着这么远。不料那南锦俦竟先你一步去了青蛇那处,给缠得脱不开身。他们闹得天翻地覆,正是求之不得,总算让你我单独碰了头,这才有充足的时机详述一切。”

只见房中陈设糜丽奢华,富丽堂皇,满室的珠光宝气,亮堂堂金灿灿的,晃得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