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寂心平气和的道:“这大可不必,我心仪你是我自己的事,于你无关,你无需引咎自责,从前如何过活的,今后一如既往便是,只需在心头给我留些位置,莫忘了我就行。”
良煦还待再说,江沉寂忙道“打住,此事到此为止,不管灰飞烟灭还是魂飞魄散,一切顺应天命就好。我们相聚的时辰也不多了,此刻就不要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来,陪我饮几杯。”
他两个便旁若无人的温酒对桌去了,也没再继续讨论这个话头,只聊些当年故国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之流。南锦俦趴在窗台上,耐着性子听了半天,越听越头皮发麻,更没听出什么重要线索,只好暂时放矮身子。
杨巅峰传音入密:“上仙,真君与魔为伍,且还是这等罪恶滔天的,这不是犯了九重天仙规神律的大忌吗?倘若给旁的仙家知悉,以讹传讹,传到天君耳中,那可不得了。”
南锦俦将他讶异一望:“你对九重天的规矩倒熟悉得很,我却不知哪条天规戒律有说,神仙不能同邪魔一同对饮畅聊、举杯遣怀?”
“……”杨巅峰语塞,却还不知死活的道:“难道上仙要包庇真君,将此事瞒下来?”
南锦俦瞧着这不开窍且没眼力见的小子颇不顺眼,不耐烦了:“良煦平日待你不薄,他又亲自为你夫妻俩个主媒证亲操办婚事,莫非你要恩将仇报将他卖了?再说,人家又没干什么出格僭越之举,哪有那么严重?”
他可着劲为良煦辩解开脱,但事实证明,一个人要是心里发黑,旁人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洗不白的。良煦很快便身体力行的向他证明,他兔儿真君确实干的来出格越矩之举。
只见屋里二人将将饮尽一壶,良煦同江沉寂双双红了面皮,竟已喝得酩酊大醉。
南锦俦一觑,吃惊匪浅。这一路上,良煦不少展示他的酒量。那江沉寂主动提议饮酒作乐,又珍藏了许多佳酿,酒量也应当不差,岂料几杯入腹,竟都不成人样了。若非是酒性太烈,便是给江沉寂暗中动了手脚。但江沉寂面红耳赤醉醺醺的模样,比起良煦还要真实几分,尤其是他趴在案上张牙舞爪、语无伦次,且还吐着酸水的德行,任谁都看得出他确实醉得厉害。
良煦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扶他,语无伦次:“你看你,这么不听话,叫你别喝那许多,偏要喝,醉成这副德行……五魁首六六六……”
江沉寂已不知今夕何夕,打着嗝站起来:“对对对,咱们未分胜负,继续喝,来来来再干一杯……呕呕呕……”
二人颠三倒四的靠上矮榻,良煦手脚并用的先爬了上去,回头来拉江沉寂,岂止拉到一半,臂软筋酥,没了力气,江沉寂往下一倒,不偏不倚压在他身上。良煦啊哟一声,江沉寂嘻嘻而笑,醉里吐真言:“阿煦,咱们能像而今这样饮酒作乐的时间不多了。”
良煦迷迷糊糊的回:“是啊,不多了,你马上就要……被雷劈……”
江沉寂道:“所以,我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我要完完整整的拥有你,不然日后就没机会了……你……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嘛……唔。”他也不管良煦到底给不给,在他身上一路摸索,总算摸到了唇边,又道:“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太喜欢你了,我忍不住……”说着噘嘴就吻。
良煦当然愿给,毫没犹豫的回敬过去。
杨巅峰在外瞧着,目瞪口呆,却十分兴味盎然,往里面探头探脑。南锦俦一把捂住他双眼:“非礼勿视!”
屋中的画面不忍直视,过不多时,传出一阵令人如坐针毡的怪异动静,持续良久,可见江沉寂体格强健、颇有本事,良煦也是能者多劳,给按在榻上折磨许久,竟还也还有力气。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直到里头再无声响,南锦俦才放开杨巅峰,小心翼翼往里偷窥,只见二人耳鬓厮磨的横在榻上,衾褥凌乱,一派浪迹,两人却藏在下头酣睡淋漓。看来捯饬这么大半天,都已精疲力竭,竟睡得满室旖旎。
南锦俦仔细观望,将杨巅峰一推:“他们都昏迷了,正事天赐良机,你快乘机拿条绳子进去将他们两个都捆起来。”
杨巅峰正要得令,忽然灵机一动:“此事非常冒险,稍有疏忽,万一将他们俩惊醒了,非但捆不了人,我反而要给他们捆了。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确保万无一失?”
“……”此地羞于启齿,南锦俦本不想说,但杨巅峰居然学精明了,殷切望着,只好如实来答:“你瞅,他们两个都脱了个精光,我……咳,那啥,不太会处理这种情况,还是你去。无需担忧,他们烂醉如泥,又剧烈运动了这许久,早就睡得死死的,你动静不要拿太大,他们醒不了。有我在外给你掠阵,不会出什么事的,去罢,我为你保驾护航。”说着双拳一竖,给他打气。
江沉寂心平气和的道:“这大可不必,我心仪你是我自己的事,于你无关,你无需引咎自责,从前如何过活的,今后一如既往便是,只需在心头给我留些位置,莫忘了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