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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俦情 瓐孍 2657 字 3个月前

见无名氏动了嘴皮,他忙抢着道:“不要再说太多,你既说我身具仙根,那么我与你而言便是大补之物,你将我身上的元气精血都吸了过去,恢复法力,待那道士寻到之时,才有自保的本事。而且我血已放出,若你不要,我便只好倒了,为免浪费,你还是喝了为妙。”

他言之有理,无名氏无以对,只好端起碗来将满当当的一碗鲜血一饮而尽,随后盘膝而坐,闭眼调息。

他这一用功,直花了七八个时辰,直从酉时静坐到隔日辰时。良煦彻夜未眠,一直形影不离的守在旁边为其护发。他虽困倦,但怕一个不慎睡去,那道士便来为难,始终不敢闭目,提心吊胆了一整晚。

无名氏静养期间神游物外,于外界一切事物皆无所知,但一醒来便见良煦靠在榻边,昏昏欲睡,一脸疲惫,随手捏个诀使他彻底睡去。

他则出屋打探外头的情形,以他先前的推测,本想多半已挨不过昨晚,但时至此时,一切都没动静,那道士竟没追来,事情颇为蹊跷,中间定有别情。

同左邻右舍打听,不问不知道,一问则生奇,原来昨晚酉时之末,大约是自己与道士斗法惨败,逃回家中之时,竟又有一个壮汉为邪祟残害,那道士摆坦除魔,却不料那妖怪狡猾得紧,附身在凡人身上,以此要挟,倘若道士胆敢动手,他便立时摄了这凡人的魂魄。那道士之所以多管闲事,为的便是急苍生于灾罹、护百姓于灾厄、除作祟之妖邪,又怎能不顾及凡人的性命?只好放他走路。那妖邪劫持了人质,立时遁走,倒也一言九鼎,只消道士肯退一步,他便将人质安然释放。道士待确定那人质无碍,才想追去,这时对方却已逃得远了,一番变故折腾下来,时辰便悄没声的过了。

这真是出乎意料,无名氏寻思自己昨日只杀了一人,不料竟有两人相继遇害,那么第二人便是城中其余妖物所杀。这厮不偏不倚,好巧不巧的挑在这个特殊的时辰,将那道士引了过去,恰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依左邻右舍之言,似乎大家一致认为那另一只妖与自己其实是同一人,就连那道士也没发觉城中邪祟不止一只,看来是天意如此。他从没想过要嫁祸于人,但此时既有旁人莫名顶罪,只怨他自己命该如此,可怪不得旁人。

他觉着如此没什么不妥,有旁人背锅顶罪,正是求之不得,他便可安安心心在屋中静养。那道士若将那妖邪收服,自会主动离去,自己便高枕无忧了。

可是他却高兴得太早了,第二日正午街坊邻里以及那仗剑除妖的道士气势汹汹的抢上门来,口口声声称他妖孽,挤在门前,人人都破口大骂,放出一把火烧了两间屋子。

无名氏尚且不明所以,便给那道士一通法诀束缚住了,收入法器之中,择日炼化。

良煦忙从屋中出来,想要救人,但他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从修真之辈将无名氏夺回?因他与无名氏亲近受其殃及,一出屋便给铺天盖地的谩骂炸得狗血淋头。

但那道士一见到良煦,如遭雷击,犹似看见了什么稀世之宝,一语道破他身具仙根,将来必成大器。

良煦不为所动,对外说无名氏之所以大开杀戒,全身被自己授意,为了治疗双腿才如此不择手段。自己方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无名氏实属无辜,就算并非无辜,至多也就是个帮凶,罪不至死。

旁人半信半疑,但那道士当然铁定不信,他知良煦既生有仙根,必非奸佞之辈,却缘何要袒护那恶鬼?

原来有阳城中确定有另一只邪祟,常年躲在暗中,见无名氏大开杀戒,心痒难耐,但生怕有道行高深之人闻风而来,一直没敢出来,待无名氏杀到第百人时,仍一帆风顺,终于按捺不住,也出来作祟。哪知刚一现身便给那道士察觉,大动干戈一场,自知不敌,于是又悄无声息的藏匿起来,再也不敢露面。

那道士搜寻数日无果,后来与无名氏一家来往密切又住得邻近的城民发现良煦竟能够行走自如,此事古怪至极。须知无名氏曾在城中寻访明医为他诊治,都说无药可治,怎么忽然之间便好了?又想起他们俩未来之前,城中从未有过妖邪害人之事,怎地他们一来,就接连死了这么多人?结合种种蛛丝马迹,大家便都猜测,这两个不速之客一定有问题,于是将实情报于道士,他一听便知因果,立时带着人来了。

这件事已没法妥善收场,良煦虽拼死相护,但他一个凡人,力气委实有限,那道士随便轻轻念个法咒,他便晕了过去,他这么一晕,无名氏便顺理成章的给那道士收了。但他见这恶鬼竟能得良煦这准神仙庇护,看来仙缘不浅,好奇心起,一时竟未打散他的魂魄,要仔细端详一番,他有何过人之处。

见无名氏动了嘴皮,他忙抢着道:“不要再说太多,你既说我身具仙根,那么我与你而言便是大补之物,你将我身上的元气精血都吸了过去,恢复法力,待那道士寻到之时,才有自保的本事。而且我血已放出,若你不要,我便只好倒了,为免浪费,你还是喝了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