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出那道士的葫芦,隐姓埋名,藏于魔界,潜心苦修多年。之后来到凤凰镇上,见到良煦的神像,思君心切,便盗他香火,窃其功德,又借他之名不断戕害各处的新婚夫妻,只盼意中人察觉异样,终于下界盘查,然后二人便能重逢。他打着如意算盘,不意邂逅青蛇,二人各怀鬼胎,同流合污。
二人一言不合,起了内讧,这才让南锦俦各个击破。
当年江沉寂成了鬼魂,始终未曾对良煦吐露真实身份。良煦并不晓得他原是自己的故知,待得二人独处之时,江沉寂才将所有来龙去脉悉数奉告。良煦满腹愧疚,这才决意违背天条,袒护于他。
江沉寂义愤填膺,觉着自己身世悲惨,为人时便已十分不幸,死而化为厉鬼,也要遭受天谴,不久雷劫便至,这一生即将走到尽头。就算南锦俦不将他拿上天宫,也已命不久矣,其实无须多此一举。他生平所求已趋圆满,但盼能与良煦多聚一刻是一刻,除此之外,更无旁的什么夙愿。
南锦俦思虑再三,从他眉心取了一丝灵气出来,掐指推算一番,算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解开他同良煦的束缚,道:“好,我便成全了你。”
江沉寂呆若木鸡,没想到这看似铁面无私的南锦上仙居然这么好说话,一时只觉恍然如梦,恍完了才磕头叩谢,感激涕零,就差掏心掏肺来聊表心意了。
说完叫杨巅峰将高峰负在背上,道:“你将结界打开,放我等出界。三日之后,我来收拾残局。”
江沉寂喜不自胜,捏诀撤了结界。南锦俦二话不说,带同杨巅峰师兄弟二人出了结界,回到凤凰镇上。
杨巅峰十分不解,问道:“上仙,你为何这么轻易便放过了他?你这样做,日后怎能同天君交代?”
南锦俦边走边道:“无需交代,他犯下的罪造下的孽,都原原本本记在账上的,终有一日会付出代价。作茧自缚,用不着旁人动手。”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他不守信约,将真君蛊惑了,乘机逃走,你也去何处寻他?”杨巅峰好奇心重,要扛着杨高峰,一边还能腾出闲暇来关心这些。
南锦俦道:“江沉寂在数百年前便屠戮了百余人众,身上早有血债,加上凤凰镇上这许多给他害死的新婚夫妻,双手也不知沾了多少鲜血,这么多条人命背在身上,只怕他所受的天谴比我当年飞升的三万余道天劫更有过之,没有人能救得了他。适才我已推算出来,他的天谴在三日之后就要降临。左右他已只能再活三天,又何必急着将他正法?宽限几天也何妨。权当是卖给良煦的人情。”
杨巅峰听得暗暗点头,点完了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当如何?是先回去,三日后来接真君,还是就在镇上等他?”
南锦俦也很苦恼:“当然不能立即回去,我们忙活半天,只是解决了良煦的问题,天君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现在回天,说不定真要“归天”了……”
杨巅峰回想之前青蛇院中那许多奇形怪状的状阳兰,叹了口气:“本来之前有机会的,可惜了……”
南锦俦道:“凤凰镇附近是没指望了,咱们去旁的地方找找。”
他正要召出竹席,身后一个声音道:“不用找了,我手边就有。”
二人回头一觑,只见兔儿庙前,一女子亭亭玉立,身姿妖娆,风采动人,披着一席淡绿轻纱、曳地长裙,说不出的明艳动人,正是青蛇,在朝南锦俦招手。
南锦俦遥见是她,大喜,又瞥见她怀抱一只乾坤带,喜上加喜,忙奔了过去:“是你呀,玉姑娘。”
青蛇一张俏脸仍是冷冰冰阴沉沉的形容,不苟言笑:“阿爹给我起名玲珑,管我叫玉玲珑就好。”将乾坤袋往他怀中一丢:“这是你要的东西,我还留了这许多,应当够你用的。”
南锦俦大觉意外,神识放入乾坤袋一扫,果见里头是慢慢的一袋壮阳兰,欣喜若狂,忙收入怀中,笑问:“你怎会将它给我?”之前不是要死要活要同归于尽为父报仇来着?
玉玲珑古井无波的道:“只因我在这里已恭候多时,要立即带你去取阿爹的元丹,不想多耽搁时辰。你若去别的地方找,也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左右我拿这恶心的玩意儿也无用处,送了给你,你便即刻随我前往东海,省了我的时辰,也省了你的力气。”
南锦俦点头:“这倒是个法子,正好我也急着查明这些往事的来龙去脉,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杨巅峰却道:“上仙,此去东海路途遥远,我想先回八重天,安顿好高峰再说。”
从凤凰镇赶往东海,确实要途径八重天,瞧高峰那副鼾声如雷此起彼伏的形容,睡得正香,一时半会多半醒不过来,先将他安顿在八重天也好,确保稳妥。
他逃出那道士的葫芦,隐姓埋名,藏于魔界,潜心苦修多年。之后来到凤凰镇上,见到良煦的神像,思君心切,便盗他香火,窃其功德,又借他之名不断戕害各处的新婚夫妻,只盼意中人察觉异样,终于下界盘查,然后二人便能重逢。他打着如意算盘,不意邂逅青蛇,二人各怀鬼胎,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