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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善/新美 瓐孍 2700 字 3个月前

不过,当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拽上榻安顿好开启透视眼窥测他内部身体布局时,却糊里糊涂蒙圈了。在心里感慨这毒蛇的身体结构委实非同寻常,几个周天扫视下来,五脏六腑原原本本详察一遍,除了那颗噗通噗通鲜龙活跳的心脏之外,愣是没能分辨出哪坨肉是肝脏哪坨是脾肺,更莫提那颗不晓得长什么模样的胆囊。

收了透视眼,我往旁边颓废一坐。

呆了片刻,我估摸着倒不如囫囵一番,去后院鸡栅栏里捉两只铁公鸡里,连同将这只大王菜花剖腹洗肚一锅煲了,既长修为又得解毒,但斟酌半晌还是不妥,万一一个疏忽多喝了些毒汤下去,岂非偷鸡不成蚀把米?

酝酿再三,到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入夜已深,我扯条被褥将他裹了推入床下,拍拍手盥洗少顷自去榻上睡了。

翌日清晨起床,第一时间俯身去瞅榻底,但见一片狼藉,被褥横拉竖搁铺在地板上,裹在里面的大王菜花却不见踪迹。

这下可好,他溜之大吉了,我体内的剧毒却寻谁来解救?

去摸被褥,尚有余温,瞧来人没走远,赶紧三下五除二穿戴完衣裳,奔到门边,木栓一拉,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由于这一冲火急火燎,更未料到门外有人,是以在瞅见站在房外正预备敲门的浮屠子老匹夫时刹不住脚,与他撞了个满怀。

浮屠子乃水明山大长老,地位只比我稍逊,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他的真实年纪却要长我近七百余岁,但从面相脸皮来打量,他除了颔下生了一丛苍髯,其实并未多老,不过弱冠之年而已,唇红齿白的,倒也颇具姿色,是故与他这一熊抱成功令我老脸一红。

他却并不在意,甩甩袍袖,正儿八经的行了个礼,再正儿八经的启禀:“掌门,司仪已宣布开宴,请您出席。”

真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连缘分都同我过不去,这是天欲亡我的节奏。待应完了酬道完一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王菜花也不晓得溜几万几千里。这毒是不要妄想得系铃人解了,我闭了闭眼,如斯天命,咋能不使人抓狂。

但更令我郁闷憋屈的是,我竟沦落到同比鸦这鸡奴同桌,席间,这欠抽的大嘴阔子蜚短流长,居然将我与浮屠子之间的那场赌果添油加醋抖了出来。我求助于始作俑者,那老匹夫却忒不识趣,只顾着在另一边推杯换盏,装聋作哑。于是乎,我这张白了千把年的老脸在今天,含恨饮悲,众目睽睽之下黑得一塌糊涂。

不堪重辱,我扔下筷子夺路而逃。

因这一出,比鸦与浮屠子被我划入巨款账单之列,虽不想同他们一般见识,但有仇不报非淑女也。

破穗族与水明山南辕北辙,比鸦与我陌路殊途,要雪恨也无从下手,老匹夫则不同,我乃他顶头上司,寻了个莫须有的名目便可一涤前辱。

宴罢,告辞了旮旯老道,与浮屠子踩上了云头。踱了几里,我停下来拍他肩膀:“长老啊,前日你麾下徒儿来书说棚中那头泥水牛因失了缚足索捆绑,现下已逸出山门去农家为非作歹了,本座限你两日内速归山门将之缉回,不得有误,捉不到便扣十年灵石俸禄。”

他那副笑盈盈的形容瞬间垮了,讨价还价半日,终是哭丧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我在后头念叨恶有恶报,告诫他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我这种睚眦必报,娇滴滴羞答答的大美人。

在瞅愁眉苦脸犹如奔丧的表情时,之前挨受的闹心与憋屈统统一扫而光,情绪高亢了起来,在后头惬意的抱着云彩慢悠悠的挪。

岂知,山重水复疑有路,避水沟又掉茅坑。

我还没得意够,那触霉的菜花毒便在身体里不安分的搞事情,脑袋一阵天旋地转,我便一头栽下云端。

因重量失衡头角颠倒带来的扭曲感,我从晕乎乎的状态里恢复了些许清明,身体本末倒置中我忘了念咒掐诀,只将太白山悬崖顶的那一篇求救台词竹筒倒豆子般诵了一通。然这次却无上回幸运,连类似比鸦的梁上君子亦无一枚,真真忏悔让浮屠子先行,否则也不至于遭厄之际落单。

欲哭无泪啊欲哭无泪,想我英明一世,竟陨命得如此低调。人生在世,最大的恨事莫过于死得不露圭角,不着边际。

万幸我命不该绝,虽无贵人援手,却有造化保人,这一坠并没跌个粉身碎骨浑不怕,反而雁落九天入碧泓。噗通一声巨响,摔入一片惊涛骇浪,好不滋润。

所堕之地乃一片民风淳朴的水乡,因我从天而降,傻乎乎的渔民将我误认为九重天上的正神,遂在我连滚带爬刨上岸时,一个个均主动凑过来无事献殷勤,我这时气力不济急需求助,便顺水推舟如他们的意,任由壮汉搀上骄子四平八稳抬回家去,如伺候老祖宗般大鱼大肉供奉起来。

不过,当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拽上榻安顿好开启透视眼窥测他内部身体布局时,却糊里糊涂蒙圈了。在心里感慨这毒蛇的身体结构委实非同寻常,几个周天扫视下来,五脏六腑原原本本详察一遍,除了那颗噗通噗通鲜龙活跳的心脏之外,愣是没能分辨出哪坨肉是肝脏哪坨是脾肺,更莫提那颗不晓得长什么模样的胆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