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抓狂,缺心眼倒也无所谓,可悉心教导而补,但缺根筋就彻底完了。
眼下这公主便是这般,哪壶不开提哪壶,便如老太太上鸡窝,笨驴子过桥。
很快,她为自己的天真与纯粹付出了代价,卫倾忧心看管不牢致使她逃跑从而影响自己上神之劫的历渡,扭曲着脸当场将她一双脚掌活生生从足踝上切了下来。
公主的尖嚎惨不忍睹,响在万籁俱寂的夜幕中格外凄厉。
迷迷瞪瞪里,有人拿软绵绵毛茸茸的物什挠我鼻腔,一个喷嚏过后,我脱离梦境回到现实。
这场梦做得很是唏嘘,白衣公主最后的那声惨叫言尤在耳,良久回荡不绝,估计今晚的夙夜中还有一幕惊世骇俗的噩梦在等着我光临。
不过,当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后,我庆幸的醒悟,那场盛大隆重的噩梦竟提前拜访了。
一转眼睛,入目便是大王菜花。这无甚稀奇,同处一门屋檐已有一段时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回避虽易,但貌似每次均是我主动串门寻衅滋事,结果闹得衅只寻到一半便宣告终结,事也没滋起来就被下一个桥段一锅端,而眼下曼妙的场景,便是横亘在我上门讨灵石的尾声部分。
灵石灵力没讨到一丝一毫,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无意间喝了那杯给底下诸女弟子掺了些不干不净不清不白的奇怪药末,然后嘛,我便在心猿意马,日夜颠倒中撩起了大王菜花。
唔,过程如何倒也用不着追究探讨,重点是,因这一次苦练,我的修为灵力得了滋补,更上一层楼,可喜可贺。
大王菜花眉开眼笑,看上去多半也涨了些修为,方才一抛素来淡漠散漫之态,捻着头发搔我鼻腔,弄得我啼笑皆非,话题亦变得奥妙起来:“这次是你主动煽风点火,可怪不着我,莫如上次解毒那般耍小性子卖弄矫情。”
若能保证灵力日日如今朝这般突飞猛进,我倒不介意再接再厉。况且上次实话实讲,就事论事,我对凡间那套纲常礼教虽有尊崇,奈何骨子里的豪迈不匀。若非服从本心,怎算活出自我,又何来矫情耍性子一说?我不甚明了,但因心情雀跃的关系,我自不去与他一般见识。
用他的话说,不拘小节。
但烦恼往往伴随喜悦接踵,这厮灵力尚未提个心满意足,门下弟子的窃窃私语蜚短流长便钻进了耳朵,一个个都在暗地里吐槽,怼懑挑刺,说我行为有失大体大义。
那日欢喜过后,有男弟子同我觐见,上奏说:“掌门既已觅得佳修道侣,还是将衾公子的身份地位宣告坐实为妙,以绝门下诸位女弟子窥测之念。毕竟掌门道侣乃独家私产,换而言之,便算掌门之夫,敢问夫婿岂有让旁人染指的道理,这实在有损山门的声名清誉。”
其实在修仙界,道侣同修只需你情我愿便可,双方协商便了,实在与夫不夫婿不婿谈不上什么联系,虽有不少修成正果联姻携手的例子,但与凡间礼仪还是有差别。这谏言的弟子名唤梓忡,暗恋阿叩已久,之所以大胆向我提议,多半是吃衾幽的醋,忧心阿叩长此以往迷恋衾幽,他便再无机会求偶,若我下一道诏令命门下女弟子不得再对大王菜花进行无休无止的骚扰,他便可放心追妻。
我提倡采纳了他的建议。
倒并非觉得他字字珠玑,而是我发觉了一个问题,一条比较棘手且难缠的大难题。
自从那日误饮之后,每每我瞅见有人对大王菜花投怀送抱抛媚眼,心里总会莫名窜上一股郁闷兼气闷,如同小狗仔被抢了鸡骨头一般,三成酸涩三成辛辣三成瓜苦一成忧郁,很不是滋味,按捺不住要发牢骚。
于是,我将大王菜花与阿叩这对始作俑者传上大殿,打算给他俩科普一课。这顿牢骚,还是有必要发上一发,该声明的就要声明,马虎不得。
我端靠高椅作壁上观,穿上凸显气势气场的掌门制服,俯视下方一站一跪的两人,笑得慈眉善目:“阿叩嗬,本座平日待你不错吧。”
阿叩大约是通晓我唤她前来的意思不甚友善,摆出忐忑拘禁兼恭敬的形容,紧张兮兮的抬了一下头,瞬间在我与大王菜花之间轮番更迭了一转,复又垂下:“掌门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
一阵粉身碎骨浑不怕,愿上刀山下火海之后,我也并不满意。虽然她方方面面都表现得很到位,不过,我此刻需要的不是她视死如归的效忠。我绞着头发丝儿依然如浴春风的笑:“那个阿叩啊,你的忠诚本座是绝对信任的,不过你的胃口跟口味嘛,呵呵,一面太大一面太重,本座委实甘拜下风。”
大王菜花在一旁看了少顷热闹,听我一言,捂嘴咳嗽。他朝我调侃一谏:“既是甘拜下风,便该退位让贤嗬。”
我很抓狂,缺心眼倒也无所谓,可悉心教导而补,但缺根筋就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