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空气中浮动的宁神香也越发馥郁,霍燃一眼就注意到窗棂上悬挂的金丝鸟笼,原本里面该有一只讨喜活泼的金丝雀,如今里面却空空荡荡,只剩下一截细链。
差点忘了,现在自己已经取代了这只鸟雀,被困在这栋奢华的宅子里。
可惜他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懂得怎么讨喜。
霍燃漠然得想。
容怀倚在美人枕上,手里执着一枚白子,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啪哒”轻响。
霍燃按照学到的规矩,走到容怀身旁跪下,本就短了几寸的裤脚又往上卷了一截,但他毫不在意,只嗓音沙哑地开口:“小公子,奴的父亲……”
“嘘,”容怀竖起一指打断他:“观棋不语,听说过吗?”
霍燃放在膝上的手掌遽然攥紧,他的父亲在容怀这里还比不上一盘棋。
内室里彻底安静下来,霍燃双眼从地面逐渐移向上方,这才发现容怀的对面并没有任何人,他是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袖口撩上一截,露出玉白纤细的手腕,比那晶莹剔透的棋子还要吸引人,霍燃看着有些出神,视线一时间放空,心里不知不觉宁静下来。
他从小就和别人不同,他的心底像是无时无刻燃烧着一团炽焰,烧得他痛苦暴躁,但似乎只要在容怀身边,炽焰就像被滋润了一般,变得宁静和柔和。
一局对弈结束,容怀指尖点点棋盘,霍燃立即把盘上的棋子收回玉盅,做完这一切,他又跪了回去。
“肩上伤还在吗?”容怀手掌放在霍燃肩上,感觉到掌下的肌肉僵硬的绷紧,他收回手:“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
霍燃指节略微紧了紧,随即剥开衣扣,把灰扑扑的绸衣脱下来,露出结实有力的肩膀,容怀指尖抚过褐色伤痂,轻声问:“疼吗?”
霍燃坦诚道:“不疼。”
但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