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及时回到房间,容怀这具不中用的身体依旧伤风感冒了,霍燃自责得无以复加,更是将柳灵芝记恨上了。
病来如山倒,容怀终日卧在床上捂汗,可他皮肤沁凉天生不易发汗,在床上硬是捂了两天,病情反倒愈发严重。
他头重脚轻,两眼昏昏,整日卧床熟睡,但凡一睁眼,眼前就是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如此一来,他的药都是霍燃喂的。
昏昏沉沉之间,他感觉身体被扶起来,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身体,汤匙送到他唇边,霍燃轻哄道:“小公子,嘴巴张一张。”
容怀平日里嘴唇像淡色的棠花,现在却透出苍白,嗓音干涩:“要……喝药了吗?”
即使容怀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霍燃也不觉得吃力,轻轻松松把人揽住,压低声音哄道:“是的,小公子要喝药了。”
系统在后台却有些幸灾乐祸,他家丧心病狂的大魔王也有这样哼唧唧的一天?
容怀感知到系统在偷乐,却提不起劲回应,他手软绵绵地推开霍燃:“……不想喝。”
霍燃怜惜地握住的手,与他炙热滚烫的大掌相比,容怀五指修长,白皙胜玉,手背筋脉像是淡青色的烟雨。
王总管站在旁边忧心忡忡:“小公子不肯喝药可怎么办?”
霍燃感觉怀里像是抱了一个小火炉,容怀身体不发汗,却滚烫得厉害,连带他的后背都湿了一层汗,他在容怀耳边问他:“小公子为什么不肯喝药?”
容怀神智迷迷糊糊的,指骨扣住霍燃的手臂隐约泛白,呢喃道:“……苦。”
霍燃想起他每日如流水般那两大碗汤药,胸膛里如同被反复摧折踏蹂,难受得无以复加。
容怀又轻声说:“……可是已经习惯了。”
平日里见容怀每回喝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霍燃就以为容怀并不怕苦,但其实哪里是不怕呢?只是习惯了忍耐而已。
霍燃顶了顶腮帮,手背崩起青筋,王总管也叹了一声:“奴去帮小公子再把汤药热一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