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灼满脑子都是那天容怀趴在他怀里脆弱不堪的模样,拧紧眉头道:“弯弓搭箭需要强大的臂力,陛下不适合做这些粗活……”
容怀说:“我想试一试。”
晏灼无法,让人到置物架那里取来一张一石左右的小弓,这一般是初学者的弓箭,而晏灼平时都是用四余石的大弓。
经过晏灼简略地讲解如何发力之后,容怀尝试性的拉开手里的弓,刚刚拉到一半就后继无力,晏灼从身后环住他,紧握住他的双手将弓拉至满月。
箭矢离弦,精准地射入靶心。
容怀后背紧紧贴合着晏灼的胸腹,能够清晰感觉到分明蓬勃的肌理,炙热的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尖:“陛下会了么?”
身材高大的男人环抱着胸前娇小的少年,秦良齐远远坐着,明明知道这是正常教学,但他心里却仍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容怀说:“会了。”
晏灼便松开手。
容怀慢慢挽起弓箭,却忽然转身将箭矢对准了晏灼。
校场里旁观的士兵们都惊得瞪大了眼,晏灼也皱起眉头,脑海里面猛然想起瘦脸文官的话:“你功高盖主,陛下早就视你为心腹之患,除之后快!”
其实很早之前,容怀就有想除掉他的倾向,晏灼也心知肚明,他们之间的矛盾甚至达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只不过那夜的依偎和拥抱模糊了这种危机感。
直到这一刻,晏灼骤然醒神,他发现最近竟然被这个昏君给迷惑了。
晏九黎握紧缰绳,表情担忧,秦良齐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兴奋——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容怀杀了晏灼,那么晏九黎就能承席爵位,容怀名声也会再次大损,他的两个目标,就同时达成了,一举多得。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区区一只箭矢就想取他的命,未免也太过滑稽。
晏灼冷笑。
容怀松开弓弦,然而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太娴熟的原因,在松开手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箭矢扎入晏九黎□□雪白的骏马,一箭没入颈项,剧烈的疼痛顿时刺激到骏马发疯,它昂首嘶鸣,浑身鬃毛疼得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