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灼看着他薄红的舌尖探出唇瓣,舔了一些沾染到的乳白,眼眸里似乎有着许多沉甸甸的情绪,蓦地仰头又饮了一大口热酒。
容怀余光发现他的动作,嘴角流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唇角轻弯,眼里闪动盈盈浅笑,晏灼没想到对上他的目光,执杯的大掌一顿,一股莫名热意躁上心头,凑近在容怀耳边挑唇一笑:“陛下在勾引我吗?”
“是又……如何呢?”容怀问。
晏灼执杯盏的大掌骤然收紧,手背崩起一道一道的青筋,表情变得冷肃凶恶:“陛下说的话有几句真话,几句假话,臣愚钝分辨不清。”
说罢,将杯中热酒一饮而尽。
容怀收回视线,又无声地笑了一下。
周围人多嘴杂,他倒也没有和晏灼多说什么,轻轻舀动着乳羹,殿中歌舞不知换了几拨,正准备上场是来自远州的轻歌拉唱。
也就是十几人抱着琴或琵琶等乐器,用十余种乐器共同弹奏流传坊间的名谣,在喜欢附庸风雅的世家贵族中颇受青睐。
武官们七七八八都被喝趴了,清醒的大多都是文官,也没有人注意到台上的十几位表演者下盘极稳,显然都是练家子的。
席间众人一直关注首座上的两人,周围吵吵嚷嚷,他们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却能看到晏灼脸色转变,眼底的凶恶和冷肃。
众人无不捏了一把冷汗,都生怕这一对针锋相对的君臣会当场暴发。
分给大殿上表演者注意力就更少。
就在这个时候,拉弹声逐渐融入杀气,原本缠绵悱恻的水乡民谣曲调一转,霎时间,乐声里杀机四伏。
殿中金碧辉煌灯影摇曳,剑刃反射出冰凉的寒光,晃花了众人的眼,满殿人惊慌失措,本想抱头逃命,却发现浑身无力,后妃女眷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胆小的直接晕倒在地。
内监也被这一变故吓得心惊肉跳,呼喊道:“有刺客——”
晏灼一改轻松的表情,神色当即立转,他转过头,见那十几名乐师砸碎乐琴,抽出藏匿当中的刀剑,径直朝他刺来,暴虐在他燃烧着怒火的眼里一闪而逝。
他正要对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动手,却惊觉手臂提不起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