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焱,其实我很早就得到了光,是你,”他抬起头,望着朝焱,“现在我有你。有你,就有光。”
“从小到大,我都是被放弃的一个,而当你在需要庇护大多数人和我中间选择了我,我就认定了这一点。”
“大多数?”容怀今日没有束冠,而是簪了一条素白的发带,朝焱站在他身后,望着被悬崖的风吹起缠绕在他手上的发带,说:“你可不是大多数,你和大多数也没有可性。”
“而我,也从未想过拿你和其他人相提并论。”
容怀一顿,所以从头到尾,在朝焱眼中只有他这么一个选项吗?
或许是耳边陡峭的悬崖上风声太大,也或者因为掌心的温度太过灼热,他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也开始微微发烫,略显急促地跳动起来。
然而朝焱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心脏骤停。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的一切做法都是出自于本心,”朝焱说:“所以你也不必以为我是为了渴望鲜血和战争,想方设法满足于我。”
“阿焱你……”
容怀瞳孔张大,手腕微微发颤,他从未想过他辛辛苦苦遮盖的,所拼命想隐藏的卑劣的一面,朝焱竟然全都知晓。
这……也是当然的,容怀冷静地想。
朝焱杀伐果断,性情暴戾,却待他一向十分用心,通过道士死前的话,结合之前的蛛丝马迹,理所当然也能推测出他做了什么。
容怀垮下肩头,“……抱歉。”
“你不必向我道歉,”朝焱说:“没有人需要你道歉,我不希望成为你新的负担。”
“你怎么会是我的负担!”容怀浑身一震,骤然抬头。
“不是吗?”朝焱道:“那就好。”
容怀因为情绪激动,嗓子眼里灌入一大口寒风,再次忍不住低头咳嗽起来,朝焱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山崖风寒,我们先回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