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步伐的节奏,和咬果子的节奏一样。
傅松越低头拂开树枝,那个声音,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而没有给出去的果子,就放在他口袋里,他也没有动。
他突然想起,他那位强势了一辈子的父亲。
最后一次见面,父亲双鬓生霜,脸上是常年板着脸带来的纹路,他坐在红木长桌后,桌上堆着不少文件袋,香烟烟气遮住半张脸,他似乎叹了口气,又似乎没有,声音显得格外苍老:“阿越,你太较劲了。”
25岁的傅松越,政见和父亲不和,他当着父亲的面,摘掉肩上徽章,双脚后跟一并,靴底敲地,发出“啪”的一声,他敬了个礼。
从那之后,他退役了。
关乎他人生的大事,家里为此吵了很多次,他不记得具体怎么吵,但至今想起来,还记得父亲说的那两个字,较劲。
或者应该说,犟。
人生是一个不断自我认知的过程,傅松越现在30岁了,他已经能客观地说出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他没觉得犟是缺点,只是,认准一个方向,就不会回头。
宁姝接近他的目的不纯粹,在她看来,他不过是个笑话,他认准这个事实,就也说明,自己绝对不可能再喜欢上宁姝。
他的生活很单调,迄今为止,没有谈过恋爱,过去也不是没有女生告白过,都被他冷冰冰地拒绝了,也没遇到觉得想认识的女生,他知道,自己可能琢磨不透喜欢是什么,但一定是呵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所以,谁都可以把果子递给她,唯独他没这个必要。
这个果子留下来,很对。
她就算又来招惹他,他不可能会再度动心。
等一下,傅松越的脚步突然停住,再度?什么叫,再度?
他攥紧手里的瑞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