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宁姝拿过他的画,在一些还没铺色的画上,她拿笔落下,慢悠悠画起来。
殷漾:“你在干什么?”
宁姝眨眨眼,道:“刚刚训了你,给你当苦力啊,”笑得讨巧,“你别生气。”
殷漾吐出一口气,她怎么能变脸这么快。
这还怎么生气。
他也拿起笔。
桌上还有十来幅画要填色,他看了眼宁姝的画,能画出墨梅的功底,填色也不差,便也放心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画。
然而,脑海还是忍不住溢出,方才她说的那些话。
忽的,身边人的声音,盖过他脑海里的声音:“殷漪之。”
殷漾抬眼,只看宁姝画笔稳重地勾出山中青木,她也抬头,对他笑了笑:“你别只顾着禁锢住你自己,想画就画呗,画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殷漾骤然愣住,随后恍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早就看出,当他说出“绘画无用”时,是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理论。
即使,他心底里一直有个声音,让他拿起笔,去描绘,去勾勒。
可是身不由己。
殷漾一岁时,外放为官的父亲,遇上泥石流,去世了,两三岁时,重病的母亲也撒手人寰,同年,他展现出读书的天赋,小小年纪竟然能认字。
家中乃武将世家,然而当盛世太平时,武将反而被防范,那年又恰逢先皇后大败突厥,天下将无仗可打。
于是。家里着重培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