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戈默了默,道:“师父,今日他们解开案卷,已能初窥尤家之事,与欺君有关……”
追风转过身,一个茶盏往鹰戈身上丢去,鹰戈偏偏脸,追风嗤笑:“你所说之事,与我所要你做之事,有何关系,如果他们这几天就能解出案卷,那药还要连服用九九八十一天,你跟我谈这个?”
鹰戈低头不语。
追风暴怒,冲过来狠狠扇他一巴掌:“你忘记尤家之仇了?岳满那假女儿几句话,就把你骗得团团转!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他拽着鹰戈的衣襟,盯着鹰戈:“如若明日你再不下药,我自会前去公主府,与那假公主好好谈谈,你的去与留。”
鹰戈刚挨过耳中嗡鸣,且听此话,面色骤然一僵。
尤家之仇,他不敢忘,可是,在被追风耳提面命一十五年,他从未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在追风眼里,并不是人。
名字,是乐师的,武功造诣,是追风给的,每一口呼吸,每一滴血,都是因尤家生下他。
他好像一匹马,只能听“吁”“驾”的口令。
最恣意快活的时候,竟然是,在公主府。
因为给他的承诺,她为此涉险涉难,兵来将挡,谋划算计,费尽思量。可假如宁姝知道,他包藏祸心,袖子里藏着毒药,一直伺机谋取红蕊的解药,她,会怎么看他?
鹰戈感到齿冷。
头一次,面对追风,他起拧劲,忽然闭上眼睛,铿锵开口道:“师父,我不会下药的。”
这是第一次,鹰戈顶撞追风。
追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好一会儿冷笑连连,攥紧拳头:“好啊,进公主府学会顶撞师父,很好,很好!”
他转过头,拿起搁在桌上的剑,“刷”地一声抽出剑:“不若我现在就杀了你,尤家没有后人,自不需要复仇!”
话音刚落,门“砰”的一声被踹开,追风与鹰戈皆是一愣,两人武功造诣颇深,却都没留意到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