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少主,门外有客求见。”
男子道:“我谁也不见。”
通禀者跪拜:“那客人说,青云山一别,聚灵处一面,不知少主,可还记得故人?”
男子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立刻下榻。他身子孱弱,几乎站不住,一下子扑倒那通禀者面前:“人在哪?!”
“在门外……”
话音未落,男子赤着脚,迎着风雪走了出去。侍从们忙跟上,他不用人搀扶,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脚底冻得通红。
门外铺天盖地,天地白茫茫一色。庄外石阶下站着一个满身血污的青年,一双凤眼冷厉刺骨,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黑衣人。
男子迎出去,不敢置信,颤声问:“你,你是凝风?”
凝风的鼻尖冻得通红,小心地护着怀里面色苍白的人,闻言点了点头。
“裴少主,劳驾借宿……”他口里吐出来一口口白气,“一路过来,太冷了。”
裴钟迎他进了内室,又命人烧了热水,叫他沐浴更衣。凝风抱着怀里的人去了内室,一炷香后清洗干净,将手里的人交给了府医:“我师弟身受重伤,劳烦您帮忙照顾下。”
府医带着阿刃出去,凝风看了裴钟一眼,见他形容枯槁,皱眉道:“你弄成这样,是不要命了吗?”
裴钟听他之前所言,知道他已知悉自己之事,不觉红了眼眶,几日积攒的悲痛之情一泻而出,喃喃道:“昭……”
侍从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跪下:“少侠!少侠您劝劝我们家少主吧!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裴钟招手把人赶了出去,凝风皱眉道:“哭有什么用?节食有什么用?男子汉大丈夫,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这样,是存心让昭昭不得安息吗?”
裴钟颓然一坐,“我何尝不想报仇……只是那仇家……”
那夜的记忆一瞬间充斥脑内,黑衣人,红衣重剑,水鬼,黑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