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
他根本无所谓对方的意图,甚至无所谓自己的尊严或者荣辱,只是跪在屏幕前,顺从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那些陈旧的伤疤。
平板电脑似乎掉线了一会,随后才打出了“报应”两个字。
“是。是我的报应。我活该。下一步是什么?”
“用刀捅进第四与第五根肋骨中间”。
他没有惊讶,也没有退却,只是确认内容似的,平淡反问:“那里是心脏,你想我死?”
“不”。
“三厘米”。
他伸手去拿那把刀,只见刀刃上画了一条红线,大概就是三厘米的刻度,随后笑了笑。三厘米……只差一丁点就能捅到心脏了吧。真狠……
“是不是只要我捅自己一刀,你就放过应呈?”
“是”。
“下一步,我要你的血”。
他又看了桌上的杯子一眼,瞬间明白了这杯子的用途,点头说好:“你一向说到做到,这次也一样,对吧?”
“快点”。
“好。如你所愿,你要的,我都给你。”
他仰起头,看着在昏黄烛光映照下的天花板,烛影摇晃间,他的影子随之左右摆动,举起刀,尖利的刀刃抵在左半边胸膛,更加冰凉彻骨,冷得他双手发颤,忍不住想起过往的诸多时光,这一个月,他恍惚走出了一生那么长,他曾拥有过一个家,也曾拥有过应呈,无论最后的结局,单是这一个“曾”,生死就都已值得。
他犯下过累累罪行,背负过诸多冤魂,每一步都踏在谎言的基石上,人间不值得,他也不值得,但应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