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匆忙点头,只是脑海里的记忆,却又不可遏制地喷涌出来。
其实自从上次苏婧在学校门口被人抢走的事后,教育局就极其重视孩子们在校内的安全,应呈磨了一通嘴皮子,最后还是出示了警官证,传达室的保安大叔才松口放他们进去。
他领着江还走到了操场,这个点的学生都已经开始晚自习,操场上空无一人,塑胶跑道上依然弥漫着一种刺鼻的气味,他环视一圈,说:“还是有点变化的,至少煤灰跑道升级了。”
江还踩在柔软的跑道上,一抬头看向终点,眼前的画面突然虚实重叠起来。
恍惚又看见某个熙攘的初秋,少年弓着腰,背影绷得仿佛蓄势待发的弓,他手里握着接力棒,向那个背影疾奔而去。
短短一百米,跑得他快把肺都挤出来了,才终于维持住第二棒交给他时遥遥领先的流星之势。
后来他站在终点意气风发,说你这么拼命干嘛?
有我在,就算你跑倒数,也能把奖牌给你赢回来。
——因为我想把你送上奖台啊。那时一样年少的他在心里偷偷地想。你意气风发的样子可太好看了。
而如今,黑色的跑道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记忆深处那双雪白的球鞋,再也不能在奔跑时激起一阵小小旋风,扬起那些煤灰了。
应呈看见篮球场的角落里有一只被遗忘的篮球,突然兴起捡了起来:“打一场?”
“我不太擅长。”
“来吧,随便玩玩,放松一下。”
江还拗不过他,只好真脱了外套陪他打了起来。只是应呈比他略高一头,在市局这几年又从没落下过体能训练,自然占尽上风,江还连球都碰不到,被他单方面虐菜,战绩惨不忍睹。
他一连进了好几个三分,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跟我客套呢,没想到是真菜。”
这还没打一会,江还就已经一身热汗气喘吁吁,往地上一坐说什么都不起来了:“你对我一个流浪汉的要求是不是也太高了点?既要我能给你洗衣做饭,又要我能陪你打篮球,现在还兼职给你做线人,什么时候把我工资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