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呈接过来一看:“城西这一片的,本地人?”
他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烟黄色牙齿,一点头,嗯了一声。
谢霖又问:“干什么的?”
“看工地的。”
“这工地建什么的,为什么停工了?”
“那是老板的事,我不知道。”
“林天成认识吗?”
“不认识。”
“他是这片地的承包商,你老板你不认识?”
“不认识,我认识他干嘛。谁给我发钱谁是我老板,今天一个明天一个的,认识不过来。”
应呈笑了一声:“那你的意思,只要给你钱你什么都干?”
他盯着应呈看了一眼,忽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露出那一口丑陋的黄牙。
笑声像极了蛇吐信子时发出的“嘶嘶”声,仿佛猫爪挠玻璃一般尖利刺耳,令人齿底生寒头皮发麻。
他每笑一声总是拉出很长一段空白,让人担心他随时都要接不上这口气,又像木偶似的,笑一下就震一下,东倒西歪一颤一颤。
那双浑浊的眼迸射出某种精光,直刺应呈,在盛夏的阳光之下,惊得应呈生生打了个寒颤,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几乎忍不住要动手时,他终于笑够了,不倒翁似的站直了身子,呸一声吐出一口绿色的浓痰:“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谢霖手心里顿时凝出了一层薄汗,面上却依然巍然不动:“这工地里装监控了吗?”
“房子都没造呢,监控装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