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呈在苏醒以后几乎没有再睡过一个好觉,这几天变化莫测的案情终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使得他第一次如此迅速地陷入了沉睡。
江还轻轻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总是听见他半夜疼醒,他已经很久没睡个好觉了。”
应爱华点头,把台灯调暗了一点:“我知道,你去睡吧,我守着他。”
“我来吧,应叔你休息一会。”
他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抬头就这么看了江还一眼,他就立刻低下头去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轻声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睡,应叔有事叫我。”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听身后传来了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孩子,阿呈他不懂事,以后……你多照顾他一点。”
轻轻的鼾声有规律地起伏,应和着他的心跳,以及心脏跳动时从回忆里漏出的星光,他忽然就攥紧了手,鼻尖的酸涩使得眼眶里瞬间海浪翻涌,嗫嚅着答应了:“对不起应叔,我会的。”
不懂事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应呈。是他和傅璟瑜,一步一步把应呈拽进了这样一个深渊,他已经万劫不复,无所谓生死与未来,苟延残喘至今也不过是为了把这条命赔给应呈换一个昭雪。
假如举头三尺真的能有神明,他宁愿付出所有一切,为应呈求一个健康长寿,平平安安。
只是他一抬头,却惊见走廊尽头的主卧门口,倚着一个人。
傅璟瑜穿着应呈的一件白色t恤,双手手臂布满的伤痕在黑暗中依然明晃晃地刺着眼,他就这么靠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幽深的双眼在深夜里灼放出狼一样的锐利光芒。
他做了个口型,江还看清楚了,后背一凉陡然打了个寒颤。
傅璟瑜说的是——
“赝品”。
83、爱人
应呈这一觉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连日以来的阴郁和疲倦一扫而空,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一回头只见应爱华依然端坐在沙发正中央,连位置都没挪过一下,眼底都已经生了血丝,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几点了?我睡过头了?”
“早呢,还有半个小时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