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呈被他气笑了:“茫茫人海,时隔二十多年,你就这么遇到了赵欣和?”
“我不也从茫茫人海里,偶遇到了你吗?”
他一噎,叶青舟就立刻接过了话:“偶遇?你每天偶遇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只杀了赵欣和呢?难道你还能认出二十多年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认识的人现在长大的样子?”
江还看着他:“我记得当年跟我一起生活在地狱里所有孩子的脸。我记得哪几个被领养了,哪几个又被我放火烧死,这二十多年来,每次噩梦,每次犯病,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应呈调出那张铁丝的照片,递了过去:“认得这个吗?”
江还突然顿了一下,死死抓住了扶手以避免颤抖的幅度过大,应呈便恶劣地笑了起来:“这上面有血,想不想知道是谁的?”
“我知道,是傅璟瑜的。”
“不,不是。”他注意到江还死死抓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突,关节泛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轻声说,“谁能想到二十多年前保存的证据也能做这么精确的检测呢。你不知道吧,现在的刑侦技术手段,甚至可以从茫茫人海里捞出你的祖宗十八代,遗弃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只要我想,没有我找不到。”
江还嘴角翕动,有什么话即将脱口而出,但被他一咬牙忍住了,应呈继续说:“你想先听谁的?你父母的?还是你的兄弟姐妹……”
“你在骗我。”他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可怕,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笑意里依然带着些许独属于他的狡黠自信,“你凭什么以为你能骗过我?且不说我是学心理的,就算我不是,你也骗不了我。
我太了解你了应呈。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骗我,你不可以。
因为你在我这里是透明的。二十一年前爱心福利院的那场大火是我放的,二十一年后欣和洗车行的那场大火也是我放的,都是我!我罪有应得,送我进监狱吧应呈。”
应呈摇摇头:“不,你永远不会入狱。我从不冤枉任何一个人。”
说完,他就抓着叶青舟一起走出了审讯室:“叫两组兄弟倒个班,颠来倒去用这些问题再审他个几小时,这小子已经在崩溃边缘了,我到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叶青舟看着他笑了一声:“拿我当谢霖用了?”
他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谢霖仍然生死未卜,刚刚焦躁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
叶青舟并无他意,按了按他的肩膀以作安抚,溜达到刑侦办公室帮他叫人去了。反正现在刑侦他可是熟门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