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问情笑眯眯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她是不是拿这当成奖赏,贺离恨不知道,但他确实很不体面地感觉被奖励了。按着他后腰的手劲儿没松,不知不觉就陷进了梅问情的怀里。
贺离恨抵着她的肩膀,车帘外又装了厚厚的门板,在四角挂了崭新的铜铃。铃声清脆,马蹄哒哒,又在她怀中,不知不觉便感到困意上涌,他默默地想着:幸亏她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恶名能止小儿夜啼的魔尊,在她身边竟如同寻得依赖般渴求温情,实在像是个小孩子。
修真界那些仇敌要是看见这一幕,该要吃惊不已,下巴掉到地上吧?
他如此想着,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暗暗涌起一阵高兴,贺离恨安稳睡觉的日子不多,在梅问情身边的这几个月,就是最安稳的日子。正因如此,他最近也养成了一个难以摆脱的恶习,若是休息起来看不到梅问情,便心慌忐忑,焦躁得快要失去理智。
梅问情握着他的手。
马车又走了一段时间,暖炉里加了三回炭。随后,匀速前进的马车忽然停了。
下午才喂过马休息了一阵,此刻大概率不是因为马匹疲倦。在车停之时,梅问情便敲了敲车门:“怎么了?”
“主、人。”纸人扭头,顶在脖子上的头颅自顾自地转动了半周,给她打开御寒的门板,“有、人。”
它说话板板正正,一字一顿的。
贺郎难得熟睡,梅问情不想惊动他,拿过来软枕轻轻将他放到一边,又解开两人纠缠到一起的穗子和绶带,才撩起帘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