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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似乎都被药沁透了,连从肺腑里渗出的血迹,都沾着淡淡的苦涩。

这个吻很轻,贺离恨仰起头,在寒冷的空气之间用力地呼吸,他对着梅问情笑了笑,不想让她难过,但是这笑容没有坚持太久,很快就开始土崩瓦解。

他将头靠在对方的怀中,湿润的眼泪洇透了梅问情的衣衫。

贺离恨断断续续地说:“我好喜欢梅花啊……”

他其实没有什么喜欢的花,所谓的“喜欢”,是因为这种花里有他爱人的名字。

梅问情道:“好……我会给你种的。”

在贺离恨的记忆当中,她似乎对他说过很多很多次“好。”“我答应你。”或是“你放心。”她一诺千金,只要开口,就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事。

贺离恨的眼泪没有止住。

他忍耐、遏制,但到了最后,还是哽咽不已,泣不成声。这十年以来,他没有再提当年的事一句,他不哭不闹、一如往昔,这是他第二次为那个孩子而哭,如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倾泻过后,便至干涸。

冰天雪地。

梅问情抱着他,不知道是在等候,或是在守护。他的哭声只持续了很短了一段时间,而后,他唇边的血迹擦在她的衣襟上,那股回光返照的温度,在梅问情的怀中一寸寸低弱、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