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指指络腮胡子,笑着道:“别看你这么大块头,身体还挺强壮,你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萨仁,牧民姑娘摔跤也是一把好手,想当初她可在旗委就敢摔人。”
大家多多少少都听到过萨仁领奖时打人的事,这时也都善意的笑了起来,别管人家吹吹牛,他们只是来参观的,又不是来打假的,这络腮胡子句句跟吃了枪药一样,就是找事。
再说萨仁能让旗委的人敬着,还能让这个汉人队长如此维护肯定有两把刷子。
萨仁见络腮胡子道歉了,也再追究,领着大家把几个牲畜棚都转了一圈,才又说起了她的计划。
“牧民抵抗风雪的准备太少了,总想着靠天吃饭是不行的,这种畜牧棚花费不了多少钱,而且还不费事,一周就能盖起来,冬天把牧草往四边一围,可以取暖,夏天就撤了牧草,也可以挡雨嘛。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些袋子装的不是牧草,是饲料,大家生在草原长在草原总是觉得草原上有无尽的草,有储存饲料的习惯,但冬天如果雪大了,或是牲畜下的崽多了,需要加食该怎么办?”
萨仁说着看看众人,见只有几个人认真在听,就有点无奈,这些要不就是畜牧站的站长或副站长,要不就是科员,还有其他嘎查的队长或是支书,蒙族不少,但大部分不是牧民,有经历过草原的冬天,感触不深,自然不会重视。
那几个认真听的人里居然包括络腮胡子,倒是让萨仁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等她说完了,又介绍该怎么去农区换饲料,赶早不赶晚,甚至为了让大家重视,还说既然你们是来学习的,那这些回去后你们也得赶紧做起来,为人民服务嘛,这都是造福牧民的好事。
这话别人说就有点傲了,可萨仁确实做出了成绩,大家倒觉得她说得有理,有人详细问起了换饲料的具体价格。
萨仁把二哥跟吉仁泰叫来让他们详细的说了,又叮嘱大家:“弄这种饲料墙必须把防火做好,大家可以看看我们墙内的机油是涂在哪里的,可千万不要往上边泼。”
络腮胡终于抓到机会,“既然要防火就不该用机油,温度高了牧草都会自燃,更何况是机油。”
萨仁想过这个问题,但她觉得这就是冬天用的,为了防御雪灾,怎么可能会有温度高的时候,可想一想也是危险,万一哪个老烟筒子不长眼跑这儿抽烟,多危险。
她也就认真道:“你说得对,我会再想其他办法,其实牲畜入圈时肯定是下雪的时候,它们很聪明,只要不饿狠了不会乱啃乱咬给自己挡风挡雪的障碍物。”
络腮胡子愣住,他以为萨仁不会理会他,想到她居然说自己说得对?这就叫不计前嫌吗?
这些人是快十点时到的,等把所有事都讲了一遍后,也已经到了中午,程支书叫大家去支部吃饭。
“虽然都是粗茶淡饭,但管饱。”刘队长豪气地说着。
不过大家心思都不在吃饭上,萨仁主动把第一个求医的请去了医务室,这位五十初头,姓米,是左巴尔盟下一个旗的畜牧站站长。
他头发乌黑脸跟身子都精瘦,但看着很精神。
萨仁从脸上能看出他是肺上的病,而且还是重症,一把脉就确定了肺癌。
世人谈癌色变,她也说,只是道:“也什么,就是咳嗽止不住,时而咳血对吧,我建议您去大医院做个检查。”
米站长就叹口气:“你这孩子,诊出什么就实话实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