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不急不恼地说:“你没去过怎么知道我的牧场很大。”
阿勒坦愣了一下:“我听说的不行吗?”
萨仁看他反应,就基本确定了是他放的火,可这种事他不认,又没证据,就算报警找公安也没用啊。就算揍他一顿,损失也挽回不了,她正犹豫着,乔寡妇回来了,这也是个泼辣的,她先问门口的大爷大妈发生了什么事,一见萨仁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马上就先发致人。
“这是怎么了?谁都能上门来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啊!找了个男人也屁事不顶。还让人跑来说我们放火?冤枉啊,我们一家人都老老实实的,哪会杀人放火。”
萨仁叹口气,跟这样的女人纠缠没个输赢,她准备先离开再做打算,反正不能吃这个暗亏。
见她要走,阿勒坦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萨仁闻到一股子臭味,更厌恶他了,可转头一看他的神情,萨仁心中一惊,这表情这打哈欠的动作,还有这身形这脸色,怎么这么像她以前在纪录片里看过的吸碡人呢?
再想到他刚才一听到秘密两字就撒丫子跑,萨仁更怀疑了,她以前就听说碡品最猖獗的时候是八十年代初,刚打开国门,此时海关还没那么严格,碡品都不用偷渡,包装成各种东西直接从海关进入华国。
对这种东西,萨仁宁可错杀也不能漏了,相比起来,放没放火倒是小事了。
她不敢走,阿勒坦一听她说秘密就飞快的跑回来是不是想销毁什么?所以她得在这儿盯着,“大妈,能不能请您到外边找公用电话报个警,打110不花钱,您直接拨就行了。”
萨仁拜托的大妈还没反应过来,最年轻身体最好的那位大爷,立马答应着往下跑了。
乔寡妇可不怵:“报警就报警,我怕你吗?阿勒坦,你说话啊,没放过火怕什么?”
哪想到阿勒坦一听说真要报警,立马就想去追上那位大爷,可惜他被乔寡妇紧紧拉住,动弹不得。
只见他眼珠转了转,双膝一软跪在萨仁面前:“萨仁,我承认是我放的火,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去找你道歉,我就是想悔过,想跟你说对不起,我还想回牧场工作。”
乔寡妇一听火是他放的,就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家没用的小男人能做出这种事来。萨仁却一点也不意外,阿勒坦就是那种我过不好,也不能让你过好的人,不然当初她都去上大学了,这位还惦记着跟首都大学举报她。
只听阿勒坦又说:“我当时拉不下脸来,在你的牧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也还是拉不下脸来,我知道以前我做的那些事太恶劣了,根本没脸见你,又看见你的工人出来巡视,我就躲到了黄羊坡后边。”
萨仁叹口气,这也对上了,火就是从黄羊坡着起来的。
阿勒坦:“我当时特别烦躁,就点了根烟,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要点火。我是在草原上长大的,我怎么可能放火烧草原额吉,我对着腾格里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放火,我甚至没扔烟头,是弹出去的烟灰引燃的,我当时心里有事,还是我的马烦躁起来,我一低头才看见起火了,我第一反应是想灭火,可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本来想拿袍子扑火可又怕留下痕迹被你发现,就这一犹豫,火就噼哩叭啦地烧了起来,我只能先跑了。”
他一脸的诚恳:“萨仁,都是我的错,你赔了多少钱,我加倍赔给你,一年还不完两年,两年还不完三年,我给你写借条,哪怕是还一辈子我都得把你的损失补上,你别报警了行不行?我求求你了,我有前科的,我之前被那个小学老师蛊惑了,做了不好的事,被关了半年多,我求求你了,就放我一马吧。”
乔寡妇听见火是他放的,本来挺气的,这时看他说得可怜也跟着跪下:“姑娘,你叫萨仁是吧,我听我家这位提过你,知道你特别有本事,您这样的人就别跟我们计较了,该赔你多少钱我替他给,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吧,行不行?我这好不容易成个家,你是不知道,我没成家的时候,时不时有人来骚扰,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在单位大小也是个领导,是非就更多了,想找个人嫁了吧,人家都嫌弃我有两个拖油瓶,谁乐意养别人家孩子,就阿勒坦不在意,对孩子们也好,他真不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