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有人在放河灯,一汪星火在河面飘扬。
晏温翊撑着桥栏上向外看,眼睫投落一片厚重翳郁的阴影,忽然就沉寂下来了。
“累么?”晏温翊望着河面,“走了这么久。”
“还好。”李凑说。
他不知道继续该说什么,对话戛然中断,晏温翊和李凑各自吃着,晏温翊咬掉最后一口,将油纸袋攥成纸团塞进口袋,过了一会,才说:“这边还蛮有意思的,变化挺大。”
“嗯。”李凑应声,顿了一会又补充道:“我以前没有来过。”
晏温翊偏头去看他,李凑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上飘荡的花灯,没发现他的视线,晏温翊静了一会,转过头:“你是自己一个人出来?”
明知故问。
“嗯。”
“噢……”晏温翊平淡道,“那你想好了接下来去哪吗?”
李凑迟疑了一会,“差不多。”
“差不多?那是差多少?”晏温翊轻而易举地揭穿他,“其实你根本就没想吧,一下午不是睡觉就是发呆,也没见你翻手机查行程。”
李凑抿唇,辩驳道:“我是出来玩的,去哪都可以啊。”
“去哪都可以……你还真是不挑。”
晏温翊低声喃喃,李凑的脸落在黯淡落寂的侧光中,凭空冒出一股倔强的意味。
他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在学校的时候,阴差阳错再度见到他的时候,李凑从不和人辩解,也不讨好任何人,他很自觉地独立于人群之外,被刻意孤立或者有意交好,他也不会回应任何人。
是谁,什么人,在哪,无论怎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