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晏温翊突兀地问:“腿是怎么回事?落下病根了?”
话题转变得太快,风马牛不相及,李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脑袋一空,下意识回答:“不知道,小时候受伤,恢复得不好……可能出了点问题。”
晏温翊皱眉,“不知道?你都没去医院看过吗?”
“原来去过,后来就没去了……”李凑低头,“应该没得整了吧,已经这样了。”
“你……”
晏温翊简直无话可说,他想撬开李凑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怎么能这样?”晏温翊不弹了,他直直起身,低头看着李凑,“小时候就算了,现在为什么还不去医院?”
李凑不说话。
“你现在应该有一点经济能力,足够你去医院了。这是你自己的身体,跟你一辈子的,你赌什么气,拿别人错惩罚自己,还是你觉得就这样瘸着瘸着遭人白眼很好玩……”
“别说了!”李凑蓦然大声。
“别说了……”
一阵沉默,晏温翊松手,口袋里的那颗包装被攥得发皱的糖掉在地上,他捏了捏眉心:“对不起。”
“没事。”
琴曲断断续续,已到了尽头,晏温翊尽职尽责地为之画上句号,他很慢地说:“走了的人就是走了,你也不用拿他们去惩罚自己,走了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你妈妈,你外婆给你留下了什么东西,好的你就接着,坏的就去治,实在改变不了的就不改,你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你就算是猪,也要接受现在的自己。”
一曲磕磕巴巴地总算结束,晏温翊合上琴盖,就像关上一个找不到出口的迷宫。
既然出不去,那就别出去了。他平静道:“别人能可怜你,你不要可怜自己。”
你真是不会安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