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凑刚踏过门槛,一道黑影骤然从天而降,李凑大惊失色,“晏温翊!”
黑影重重砸在地上。
他见晏温翊还能神智健全地哼两声,松了口气,还好,没摔到头。
李凑忍不住低呵:“你怎么能这样!怎么总是爬树上,爬屋顶上?很危险!摔下来怎么办……”
“痛痛痛……”
晏温翊捂着头上的破口,半边额头都是血,把李凑吓了一跳,晏温翊尝试着睁眼,没睁开,眼睑上全是黏连的血,“能别说了吗……我这不是已经知道后果了吗?真疼啊……你看。”
他凑到李凑跟前,眨了眨带血的眼睫,眉眼湿润,可怜兮兮的,“好疼啊……有药吗?”
李凑凑近,还好,眼睛没受伤,他一时忘了避让,在晏温翊瞳中看见自己茫然无措的身影,两人靠得非常近,李凑蓦然撤回手,“有……我去拿。”
他匆匆离去,晏温翊收回视线,神色复又变得平静,血顺着颊边慢慢滴在地上。
一手的血,他面无表情地别开脸。
干涸的池塘,破烂亭院,天井下有一口古井,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水。
宅院里有许多房间,贮藏了很多看不懂的古籍,许多房间已经尘封多时,门上的锁锈迹斑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偌大个宅院只有李凑和晏温翊二人,晏温翊每天和探险一样,拉着他到处跑。
时间轮转,半个月前,晏温翊绝不会料到他的旅途中会出现这么一个地方。
他发现他有些想不起最初是什么计划了,衡宁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成熟的度假景区,名胜旧景,海边山上,那想象中的欢喜却是平平无奇,十分匮乏。
他在怙持山下见过无比璀璨的星空,在山中古寺望尽沾染雾气的日出,海滨览尽了烧却水天一线的晚霞。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意识到,往后映入眼中的景色,多少布满斑驳的裂痕,仿佛白净中溅上几滴无伤大雅的墨迹,失了原本形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