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
晏温翊另外还有事,时间太紧,他本来想先走,等会再过来。
晏温翊回头望了一眼紧紧关着的门,心念偶生,他就多留了一会。
那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直到现在却还刻下深深的印记。
晏温翊有心想在医院四处走走,他看见一个白发的老人半跪着帮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揉腿,男人眼神失焦,不知道在看哪里,他有时喊“爸爸”,有时候又喊“妈妈”,老人每一声都应,男人就一直笑,晏温翊无法辨别他到底是在开玩笑又或是真的不认得自己的父亲。
走一步又是一个故事。
中风痴呆的老人,扶着墙走两步又不知道该去哪,嘴里念念有词,回头望一眼又走回去,自己把自己困囿在四面的陌生里。
晏温翊看他看了很久,他不知道老人有没有家属,可能有,可能没有。
周遭充斥着人的声音,并不冷清,晏温翊的心急促地震响,宛如失重地骤然下坠,从平坦踩着的地面一头栽进负层冰冷寂静的停尸间。
怎么可能有这么顺利的事情?晏温翊大步起身往回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情况确实不太好——晏温翊一回去便是蓦地一惊。
李凑坐在地上,好像是摔到了,没有尝试着起身,仅仅是弓起背蜷着身体,低着头,一副抗拒的姿态,旁边有人对着他耳边说话,想搀他起身,李凑也恍若未闻,撑在地上的手不停地发抖。
别人靠近他,他也没有反应,只是不停地说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晏温翊怔怔地看着。
如果他已经走了,那么李凑绝对不会告诉他这件事。
他甚至连十分钟都没撑下来。
晏温翊挥手,抱歉地对一旁的医护示意,起身站起,伸出手又顿了一下,随后又坚定地伸了出去,轻轻落在李凑的头上,因为住院修养的原因,李凑的头发有些长了,晏温翊将李凑的头发抓得稀乱,“李凑。”晏温翊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