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年的黑眸染上血色,束发的莲冠落了,如瀑的青丝倾斜而下,铺陈在绛紫色的锦袍之上,妖冶异常。
他召出无名剑执于手中,向着明询走近两步,剑尖直指他的咽喉,平静道:“离人焱。”
剑尖距离他的咽喉仅有半寸,明询不退分毫,眼角染着笑意,“阿玄,真是长进不少。”
沈棠没有时间和他虚与委蛇,厉声直言:“她在哪?”
剑尖稍向前递了递,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脖间的肌肤。
“无论你信与否,我并不知她在何处。”鲜血顺着素白的脖颈流下明询浑若未觉,言辞凿凿不似假,“你的修为有碍,此时不是与我动手的最佳时机。”
清冷的面容映着脖间的血色,透着朦胧的破碎感。
一紫一白对峙,似在博弈,彼此静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须臾,沈棠负手收了剑转身离去,准备去寻莫栀栀。
他确不该将时间浪费在明询身上。
方走出几步远,明询的声音自后传来,似在叹息,“阿玄,你也有了软肋。”
“我与你不同。”沈棠的脚步顿住,没有回头,言语之间尽显少年的恣睢自信,“你护不住寒酥,可我能护住她。”
“是吗?妖与鬼不能结合,鬼与人亦不能结合。”明询眼角的笑意淡去,多了几分阴鸷,问他又像在问自己,“况且你的伴生灵剑失了剑魂,若再寻不到剑魂,无名只会一步一步蚕食你的神魂,你亦无法与她相守。”
说到这他的嘴角又挂上了云淡风轻的笑,“阿玄回北域去吧,再久你的身子即使是洗剑池也掩盖不住无名的反噬,鬼气四溢,到时只会落得身名俱损的地步。”
沈棠转过身,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嘲讽道:“昨日情况紧急我没有与你算。”
“年幼时历经挖心重创,无名剑魂被夺,我轻信了你的话入了鬼道,也当真以为你不知情。”他一步步走近明询,嘴角的嘲讽之意更甚,“然大乘期的人族修士能进入北域,深入鬼都,若没有你的默许又怎么做到?你说,师父的命,府上百余口人的命,我受了近百年的锥心之痛,这几笔账如何算?”
“只可惜十年前让你逃了。”他缓缓道,“而今你又将主意打到小芝身上,你说我们之间如何能轻易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