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灵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想必是李团透露出想让她这个出来乍到的新人挑大梁,引起了老演员的不满,特别是感觉到强大威胁的汤夏,这才联合鲁淑仪一块儿抵制自己。
钱灵换上练功服,默默加入正在联系的队伍。李团换好衣服,掏出手帕拭去额间汗水,就看到周航夹着个笔记本匆匆走了过来。
“团长。”周航恭恭敬敬的把本子递给李团,“这些都是我收集的边塞诗,有唐宋明清几个朝代,要不要搞个配乐朗诵,让全团同志都共同参与?”
“我研究一下,全团同志参与,这个不是件小事。”李团指了指传出音乐声的练功房,“我想把钱灵作为舞蹈b角,你意向如何?”
周航不由自主迟疑了,毕竟他和汤夏共事多年,知道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嫉妒心重,从来就认为自己天生是领唱领舞的料,如今李团要抬举钱灵,岂不成她眼中钉肉中刺?
“钱灵刚来团里,还是让她适应下吧,等这段时间平稳过去了不迟。”周航搜肠刮肚的寻找词语,“我之前听过钱灵唱歌,觉得她音色很不错,这次是不是让她继续独唱比较好?”
“唉,你不知道,在高原上独唱比独舞更难,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也麻烦,团里现在没人能顶她。”李团为难地说,“水平的话倒不用太担心,小钱的软开度柔韧度都很好,就是接触舞蹈不多,就连入伍测试时也只做了个怪模怪式的广播操。何况我还安排她住进汤夏房间,两个人也方便相互切磋,一定会学的挺快的。”
这下周航只能为钱灵暗自默哀了,没想到李团居然把她们安排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怕钱灵有苦日子过了。自汤夏到团里就只和性格温和的鲁淑仪在一起玩儿,分宿舍的时候也特地打了招呼,忽然半路杀出个钱灵,不但占了她俩的房间,还可能顶替自己成为领舞,想想正常人都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是从来孤傲的汤夏?
钱灵跟在队伍后面,只当李团的话是为了鼓励她好好练习,不想寄希望于领舞b角的位置。正跳着,忽然在前面旋转的汤夏停了下来,直直走到钱灵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钱,你的基本功有些差,没跟上我的节奏呢。”
周围人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第一天来,不熟也是正常的。”钱灵小声道。
汤夏想不到闷葫芦似的钱灵居然会公然和自己顶嘴,愈发懊恼起来。她微微一笑,牵着钱灵的手腕快步走到练功房中央,不咸不淡抛出一句:“会走前桥么?”
钱灵心想众目睽睽之下忍气吞声也不是个办法,干脆摇了摇头,“我觉得这支舞蹈主要用力不在腰腹上,没必要训练这些软功。既然我节奏差,好好跟着音乐练也就行了。”
没想到汤夏竟然不依不饶起来,她扭头叫来鲁淑仪,要她给钱灵示范最基础的一字马,前桥后桥,又亲自一个送胯,高高将右腿举过头顶,惹的身边女生一阵惊呼。”
“这次咱们文工团需要到其他军区去比赛,大家好好加把劲儿,千万别丢团里的脸。”汤夏环顾一周,对周围人告诫一番,“谁如果不好好练功就是摸黑咱们集体的人,大家对这种害群之马千万别手软。”
钱灵冷笑一声,后退几步,拉开与汤夏的距离。她微微一笑,摊开双手优雅的来了个极其流畅的一字马,直勾勾的望着汤夏。然后又是连着三个漂亮标准的360度旋转,连接着一个后桥,最后稳稳的亮相,连细微的晃动也没有。
“我的基本功不算好,所以才希望像大家好好学,迎头赶上进度。”钱灵笑得如沐春风,“不过我想对于舞蹈而言,毯子功并不是判断优劣的标准,表现力才是。”
汤夏气急败坏的朝钱灵走了几步,咄咄逼人的问:“什么事表现力?”
钱灵优雅的侧过头,“据我所知,这次汇演的重心在民族舞上吧。”
尽管汤夏不愿承认,可还是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西北少数民族多半都是好客热情的。他们常年居住在天山南北,绿洲耕种,草场放牧,过着逐水而居的日子。舞蹈应该配上欢快的音乐,适当展现肢体技巧。”钱灵自信的指了指靠墙的放音机,“大家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曲子吗?”
围观的团员们面面相觑,场内鸦雀无声。汤夏叉着腰冷眼旁观,看钱灵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公然跟老资格的自己叫板。
钱灵见没人回答,估计是大家心有顾忌,倒也不恼,径直走到放音机前调试起来。前几首音乐都十分陌生,带着浓郁悠扬的俄罗斯风情,终于听到一阵耳熟的旋律,是耳熟能详的民乐《掀起你的盖头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灵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想必是李团透露出想让她这个出来乍到的新人挑大梁,引起了老演员的不满,特别是感觉到强大威胁的汤夏,这才联合鲁淑仪一块儿抵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