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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音乐进入高潮,钱灵也跳的越发兴奋,仿佛草原上清晨霞光里展翅的一只白鹭,尽情亮翅、旋转,亮出特有的优雅与轻灵。借着曲调一转,钱灵借着柔韧性卧倒在毯子上,将双臂交错盘旋空中,轻轻抖动,又化作了暮霭沉沉的月下悠扬的马头琴与敖包旁迎风舒展的巾幡。

周围看热闹的女生们都惊呆了,她们印象中的舞蹈都是由领队传授,每个动作都循规蹈矩力求达到最佳效果,从未看过如此漫不经心又生意盎然的舞蹈。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结束,钱灵侧着身缓缓亮相,嘴角含着一抹得意的浅笑。

几下掌声想起,钱灵回过头,却发现李团和周航正站在门口,喜气洋洋的盯着自己。“不好意思,我刚才听到熟悉的音乐,情不自禁有感而发。”钱灵不敢看李团的脸,只悄悄与旁边的周航不动声色交换了个眼神。

“上次您还说要我尝试着做舞蹈编导,没想到竟然有现实的人选。”周航冲李团笑道,“小钱同志别看年纪不大,编舞上还是有些天分的,我刚才看她跳舞,不知怎么想起绿洲清晨迎风绽放的沙枣花来。”

第30章 酝酿 精彩即将到来

等早训散了,周航悄悄把汤夏拉到一旁,清了清嗓子,“钱灵搬进你那儿,最好能对她好一点,至少李团希望看到战友之间和睦相处。”

汤夏刚刚看了钱灵的舞蹈,正满腹嫉妒和不服气,她仰起头,翻了个大白眼,“我们处的挺好的,毕竟是李团在乎的人。”

周航看汤夏一副小孩儿被抢玩具的吃醋模样,收敛起笑容,琢磨着该怎样才能让这两人和睦相处。汤夏的嫉妒他很能理解,毕竟领舞者只能有一个,虽然目前汤夏状态不错,也得到李团器重,但日久天长难免被后来居上的新秀超越。以后两美相争,他自己夹在中间难免受气。汤夏性子傲脾气大,钱灵也不是个软柿子,两人争执的场面只要想想就会头大。

见周航缄口不言,汤夏觉得他是在无意中偏新来的小姑娘,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先担心你自己吧,文工团要从机关调人来,据说还是个能说会写的才子。到时候姑娘们有了新目标,没几个人会再围着你转。”

“怎么,现在就有人围着我转吗?”周航气不打一处来,“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重要,两年前就不用为了提干下基层。毕竟那一批进团的都先后提干,就我一个人光秃秃的,在团里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尴尬。”

“算了,我和钱灵的事你少管,好自为之吧。”汤夏被周航的话噎的哑口无言,于是拍了拍他的背,心烦意乱的离开了。

一句“我是为了你好”刚滑到嘴边,又被周航生生咽下。算了,既然她仗着年轻貌美从来眼高于顶,怎么可能会听进去自己的肺腑之言。钱灵的手段他见识过,开始本想借着前辈的身份哄小姑娘帮着做点棘手的活儿,不但没能得偿所愿,反倒差点惹出大麻烦。不料这件事之后钱灵依旧待他如往常,无论是大庭广众的寒暄和私下闲聊,都与之前别无两样。周航佩服起钱灵的手段,知道自己不能轻视了这位刚进团的小新人,何况还有李团的赞不绝口与青眼相加。

眼下最麻烦的倒不是钱灵和汤夏,毕竟两个女生对彼此都有顾忌,一时半会儿不会把矛盾翻到明面上来,李团也不一定会注意到。方才汤夏提醒的对,他要再想上进就得在团里立下汗马功劳才行。现在忽然半路杀出个能说会写的年轻人,周航感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此时的卢靖朝正躺在宿舍里有限的翻着一本刚从图书室借来的《普希金诗集》,眼看着去文工团的时间越来越近,赵处也很少再给他材料写,时间也就奢侈的闲暇了下来。不过卢靖朝也没有完全放空自己,他拿赵处的借阅证从图书室搬来了十几本书,打算好好给自己充充电。日后正跟着文工团四处汇演,看书可就没这么方便了。

卢靖朝正读的唇齿留香,手上的书忽然被人夺了去,原来是室友白威在跟他开玩笑。“大才子现在不写领导讲话,改吟诗作赋了?”

“没有,只是觉得苏联人的诗歌写的很美,仿佛闭上眼就能看到波光粼粼的伏尔加河,教堂圆顶上的白鸽和一望无际的西伯利亚草原。”

尽管同住的日子已经不短,可白威依旧不适应卢靖朝文绉绉的说话方式。把手中的诗集抛回给卢靖朝,白威乏味的顾自坐在椅子上,“我说兄弟,去了文工团不说别的,漂亮姑娘可要介绍给哥儿几个多认识认识。”

大家看钱灵放音机操作娴熟,估计是李团给过她器材室的钥匙,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钱灵拍了拍手,就着音乐踮起脚尖翩翩起舞。她上辈子没跳过新疆舞,但成团时于其他姑娘一起表演过热烈奔放的蒙古舞,借鉴几个经典动作,临时发挥下倒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