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灵自己也是个适应了镁光灯和簇拥的人,很理解周航眼前的失落和无所适从。毕竟卢靖朝虽然在容貌上与他逊色三分,可言谈举止得体令人如沐春风,又带有恰倒好处的一点少年感,让人忍不住想走进。周航毕竟是文工团的老台柱,又常年被漂亮小姑娘围绕,自怨自艾也在所难免。
“毕竟你是老人,业务能力又强,当然得到李团器重。”钱灵伸手拍了拍周航的肩膀,“之后汇演还得靠你带我,毕竟报幕我没什么经验,如果临时出意外也许会自乱阵脚。”
周航点了点头,基层的情况在他看来最需要的不是文艺节目,而是踏踏实实的物资保障。何况他去的还是在甘肃境内,虽然临近戈壁,气候还不算最恶劣的。很难想象青海柴达木盆地或者新疆沙漠深处的驻军是如何坚守在空前绝后的恶劣环境中。
“下周轮到你休假,去城里百货商店可以适当带些生活用品备着,比如润肤霜和肥皂之类。咱们兰州军区的辖区大多干燥缺水,春季还会刮风沙,对人的皮肤是个巨大的挑战。”周航动容到,“其实一路上不管演出效果如何,只要坚持下来就是胜利了。南方兵都说兰州军区苦,可他们不知道,比起那些边远的兵站哨所,城里的驻军简直就生活在天堂里。”
去食堂随意喝了些玉米粥,回到宿舍的时候汤夏正和鲁淑仪聊天,见到钱灵也只是淡淡抬了下眼皮,并无多大反应。钱灵尴尬的笑了笑,顾自拿了口杯去阳台洗漱。经过一个多月的折腾,无论汤夏怎么挑衅她都只是淡淡的不回应,日久天长也默契的达成了眼下的停火状态。期间只有李团过问了一次她和汤夏的关系,本想将委屈诉诸殆尽,临到嘴边却只化为不咸不淡的四个字:相安无事。
钱灵洗漱完毕刚擦过润肤油,就听到外边有人敲们。临进门口的鲁淑仪打开门,只见一个小个子的女兵怯怯的探出头来,手中拿着一封薄薄的信:“你们好,请问钱灵在吗?”
汤夏本来忍不住想嘲讽两句,可眼前的女兵面生,不是文工团里的,她还需要在外人面前维持个好形象,于是转过头大声喊了句钱灵,指了指前边的椅子让女兵坐,又和鲁淑仪接着闲聊起来。
“你是钱灵吧,我是卫生连的,吴思让我送封信给你。”女兵察觉了屋子里的气氛,匆忙把信塞到钱灵手中就忙不迭的走了,只剩下汤夏翻着大白眼。钱灵懒得管她,回到床上就着昏黄的壁灯慢慢看。
手中的薄纸与其说是一封信,更像是一封请战书。文工团即将起程的消息不胫而走,穿大漠走雪域自然少不了卫生员的全程跟随。之前李团也跟上面打过申请,说需要至少五名卫生员跟随来保证全团身体健康。钱灵想着天色还早,披上件厚军装就去办公室找卢靖朝。他最近沉迷改剧本无法自拔,往往很晚才回营房睡觉,还可以顺便交流下音乐剧的排练情况。
面对忽然登门的钱灵,卢靖朝显得尤为兴奋。他兴致勃勃的烧水泡茶,又拿出上次去回民街买回的桃酥招待钱灵。最近卢靖朝被李团安排着不是改剧本就是从事文字报送工作,很少有机会去演员们的训练室。
钱灵瞟一眼纸篓中的茶叶碎末和瓜子壳,就知道卢靖朝最近又熬夜了。昔日赵处也抓他一起写材料,据说两个人一晚上除了浓茶就是瓜子,几万字报告写完以后两个人都上了火,额上起了几颗无伤大雅的痘痘。
“这是吴思给我的,她想作为卫生员跟着文工团参与巡演,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钱灵望着卢靖朝深邃眼眸下的鸦青,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你想她去吗?”
“这哪里是我能决定的,就连李团还得跟他们连长交流才能确定名额,如果有争执还得请赵处协调。”钱灵觉得卢靖朝的问话有些好笑。
“我也搞不清楚她为什么忽然想跟咱们走,其实卫生连的名额上周就基本确定下来,只差没有最后公布。”卢靖朝把青瓷茶碗往钱灵面前一推,“八宝茶,尝尝吧。上次林政委去宁夏观摩演习带回来的。”
钱灵把茶碗端起来,深吸一口,浓郁的枣花想起顿时盈满鼻腔。
“菊花、红枣、枸杞、葡萄干,还有些记不清名字的药材。”卢靖朝轻松的靠在沙发背上,“据说是补气养血的好东西。”
“好像补了就能意气风发上高原一样。”钱灵低头喝了一口,“前几天的体检报告我偷偷看了你的,各方面素质都不错,不像我,勉勉强强擦线过得,把李团给吓了个半死,生怕我去不了她得临时找人代替。”
“你偷看了我的体检报告,我也看了你的休假报告。”卢靖朝平静的说,“周日准备去哪儿,有打算没?”
钱灵自己也是个适应了镁光灯和簇拥的人,很理解周航眼前的失落和无所适从。毕竟卢靖朝虽然在容貌上与他逊色三分,可言谈举止得体令人如沐春风,又带有恰倒好处的一点少年感,让人忍不住想走进。周航毕竟是文工团的老台柱,又常年被漂亮小姑娘围绕,自怨自艾也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