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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靖朝不愧是写剧本出身的,绵绵情话信手拈来,三言两语便撩的钱灵脸红心跳不止。相比卢靖朝的洋洋洒洒,钱灵的回信就简短了许多,不是记流水账似的逐字逐句汇报自己的生活,就是用匮乏而生涩的语言问候关心在军区痴心等待的男朋友。

这时候钱灵往往会心生感慨,古代鸿雁传书还是比较适合文采飞扬的彼此,自己文字功夫稍微弱了点,就被衬托的几乎成半文盲的状态。好在卢靖朝对此并不十分在意,只要是钱灵的来信,他都会逐字逐句读上好几遍,然后放进专门准备好的档案盒内悉心保管。

半年时光很快过去,学期结束后,军校放了将近一个月的寒假。由于车票报销的缘故,学员们纷纷欢呼雀跃着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只有钱灵剩在宿舍里,每日照往常一样练声压腿,多余时间就窝在图书馆看书。卢靖朝知道假期的军校管的松了很多,向顶头上司软磨硬泡办了张来军校扫盲旁听的出入证,借此经常来陪伴心上人。

钱灵翻来覆去端详着这张薄薄的出入证,看着上面文化程度一栏赫然写着“半文盲”三个字,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想必到兰州军区妙笔生花的卢大才子,居然到扫盲班来当旁听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这里戒备森严,如果不是借假期军校为士兵开设扫盲班的机会,根本没法找借口进来看你。”卢靖朝大言不惭的摸出随身携带的铁皮饭盒交给钱灵,“可惜我不是家属,不然办张探亲证,一个月也有四次来访机会,何至于出此下策。”

“那扫盲班你去过没有?”钱灵眨巴着大眼睛,谐谑的看着卢靖朝英俊的脸庞,“我怕老师一见到你,自惭形秽起来,都不愿意再上讲台了。”

“还好,第一天上课我也去报了个道,夹杂在一群大字不识的士兵里,坐在教室上了半天拼音课。”卢靖朝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那天课程很早,我想着让你好好休息睡个懒觉,就没去找你。结果当堂没露馅,课间闲着无聊,我带了本巴尔扎克的文集打发时间,被班主任逮了个正着。当时他那不可思议的眼神,跟看见会说话的青蛙差不多。”

“啊,居然没上报首长将你这个滥竽充数的学生轰出去。”钱灵打开饭盒,吃着内里尚有余温的丸子和茶叶蛋,“这可不像军校铁面无私教师的作风。”

卢靖朝伸出手揽钱灵入怀,“人家不动声色把我叫到办公室,细细问了究竟是怎么回事。鉴于当场人赃俱获,我也没再否认,将和你谈恋爱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那老师没把你怎么样吧,军校对谈恋爱管的很严,连队里是结婚需要打报告,没想到这里连恋爱都需要。”钱灵吓得停下了筷子,花容失色道。

“我不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卢靖朝饱含爱意的抓过钱灵的筷子,串了个丸子递到钱灵嘴里,“人家听完故事,被我的痴心所打动,说让我低调点,事情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去了。只可惜对方也是个文学青年,作案工具被没收了,还被警告下不为例,除了识字课本,千万别再带书去班上。”

钱灵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缩进卢靖朝怀里,托着腮聆听他遥远而有力的心跳。

“今天来是找你商量个事。”卢靖朝沉默半晌,鼓起勇气道,“等秋天的时候,我会向军区打退役申请。”

钱灵吓得腿一软失去重心,几乎跪坐到了地上。好在卢靖朝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捞了起来。

“为什么?”

“采购学会了,觉得该换个环境。”卢靖朝轻描淡写,仿佛在和她商量着类似今晚吃什么这样的小事。

“那你父亲同意吗?”

“这是我的事,手续办完了通知他就行。”

“此事非同小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千万得深思熟虑了再做行动。”钱灵抓着卢靖朝的手,“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下,你父亲不是个听得进劝告的人,再爆发冲突对你俩都不好。”

卢靖朝苦笑一声,声音不知不觉提高起来,“他当时送我入伍的时候何曾问过我的意愿,如今我养精蓄锐好几年,再加上肃朝那边没了指望,他才对我稍微和善了一点。如今我羽翼丰满,是自己当家做主的时候了。就算他心怀不满,也该好言好语的来和我商量,毕竟日后是他依靠我,而不是我像过去一样为生活所迫受人白眼,委曲求全。”

说到伤心处,卢靖朝眼眶微红,瞳仁里有薄薄的泪光闪烁。他的悲怆看的钱灵的心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揪了起来,抽搐着疼痛着。“你的痛苦我能理解,也感同身受。只是退伍这件事非同小可,就算向连队也得有个冠冕堂皇的托词。总不能抛下一句我不想干了或者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就抽身离去吧。何况事发突然,你也没对我讲过真正的原因。”

卢靖朝不愧是写剧本出身的,绵绵情话信手拈来,三言两语便撩的钱灵脸红心跳不止。相比卢靖朝的洋洋洒洒,钱灵的回信就简短了许多,不是记流水账似的逐字逐句汇报自己的生活,就是用匮乏而生涩的语言问候关心在军区痴心等待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