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怒不可解的保安队长恶狠狠骂了一句脏话,正要挽起袖子上前驱赶,却被卢靖朝拦了下来。
“看来事到如今,很多同事都在关心我的家事。确实,之前一个多月因为父亲卧病在床我分身乏术,工会上的事情有所疏忽,在此跟同志们道歉了。”卢靖朝面无表情的冲工人们作了一揖,“也在此谢谢各位师傅的理解和担待。”
“不孝儿郎,惺惺作态,你们别信他,甭被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蒙骗!”姨夫站起来冲着工人们举起右手,“正好请师傅们评评理,这么贪婪又不知廉耻的人坐在工会主席的位置上,过不了多久国家财产就要流失殆尽!”
“我怎么贪婪?又怎么搜刮了?”卢靖朝双手叉腰,定定的看着试图煽动群众的男人。
“你父亲过世,你非但没表示出一点悲伤,还用最快速度就把家中财产席卷一空。根本不顾在医院里的母亲、你体弱多病弟弟的死活!”矮胖的女人走过来,仰面指着卢靖朝的鼻子痛骂,“亏你还是个做大哥的,却一副唯利是图的小人行径!”
四周围观的群众们议论纷纷,虽然之前批孔运动导致愚忠愚孝思想淡了许多,但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工人们交头接耳,感叹着年纪轻轻的小卢主任虽然看上去人模狗样,背地里却干着禽兽不如的勾当。
“哦,看来是来讨公道了?”卢靖朝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来,“你们到底想要些什么,都说说看。”
“房产,现金”不等小姨开口说完,就被姨夫开口喝止了。
“我们不是要东西,是维持正义!”姨夫振振有词,“你弟弟,你母亲孤儿寡母被欺负,我们这帮亲戚都看不过眼!”
“这是我们卢家的事!”卢靖朝看着面前恬不知耻的中年男人,忍不住一阵恶心。
“谁不知道你父亲生前最疼爱你弟弟,反而是你这个长子最不受他待见,几乎是被逐出家门的状态!你还有个常年住院的母亲,好不容易拉扯一把屎一把尿你长大成人,结果现在住医院好几年,你都几乎不闻不问!”
如果目光能杀人,恐怕卢靖朝已经被围观群众的怒视千刀万剐了,他冷笑一声,看来流言可畏这四个字所言非虚。
“先说一点,继母进家门时我已经读中学了,如果那时候我还需要把屎把尿,现在估计在残疾人福利院等着护理员喂饭,不会在这里。”卢靖朝转过身,冲工人师傅们解释道。
众人转怒为喜,一阵哄笑声传来。
“我十八岁入伍,除去上课的时间,没和继母待过几年。”卢靖朝正色道,“而且你们口口声声是为肃朝讨回公道,他早已成年,为什么今天不随你们过来,不是说我私吞家产吗?”
“肃朝不像你,他有情有义,顾念着兄弟之情,而且体弱多病,经不起奔波。”姨夫僵着脖子嘴硬道。
“荒唐,你们一帮外人先入为主,想分我的家产,还来厂里扰乱生产!”卢靖朝怒斥,“你们假公济私,口口声声对我泼污水,打着肃朝的幌子就是想把财产据为己有!”
“肃朝拜托我们来的!”几乎崩溃的小姨冲上前来,抬手就要挠卢靖朝,却被保安队长眼疾手快挡了回去。
“口说无凭,你们一无证据,二无文书,也不肯把肃朝带来对峙,简直是荒唐至极!”
“就凭卢将军生前最疼爱的是肃朝母子!姐姐命苦啊,姐夫去得早,孤儿寡母受人欺负啊!”小姨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卢靖朝指了指在一旁帮腔的亲戚们,“你们闯进我家,这几天想必搬走了不少东西吧,还不知足?”
“只有几件又重又破的家具,肯定是你把贵重东西私吞了。”姨夫怒吼道。
忽然清脆的掌声传来,钱灵挂着庄严肃穆的冷笑出现在门口,一袭黑色连衣裙勾勒出她优雅的体态。“你们不去卢家,怎么知道家具都又重又破,如果没有翻过,怎么知道没有金银细软呢?”
在场的众人都被问的愣住了。姨夫最先反应过来,指着钱灵的鼻子骂道:“信口胡言的娼妇!我们卢家的事,你又是什么东西,哪里有资格质问?”
钱灵不急不躁的摇晃着手指,“非也,非也。俗话说家丑不能外扬,家事本该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坐在桌前解决,你们冲到这里打横幅喊口号,就是想把家事变成大家的事,让围观群众评评理。至于我嘛,曾经有幸和老将军共进午餐,也教过卢肃朝做作业,自然知道卢家的家具重不重、破不破。何来信口开河?”
“那你一定知道肃朝是老将军最疼爱的儿子了!上有慈母,下有幼弟,卢靖朝都能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简直天理难容!”小姨控诉道。
“看什么看!”怒不可解的保安队长恶狠狠骂了一句脏话,正要挽起袖子上前驱赶,却被卢靖朝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