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景昭下意识说,随即注意到沉思年身体的异样,犹豫着说:“你的身体……你现在是……”
剩下的话没出口,可沉思年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见她犹豫着不说,他看着她渐渐露出一个冷笑,“是什么?你说啊?为什么不说?”
景昭嗫嚅着,最后垂眸,低泣道:“对不起,思年哥哥。”
沉思年收了笑,眸光黯然,“对不起,呵,你也知道我这幅样子是拜你所赐啊?”
景昭被他的话说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如果不是她解除了他们的婚契,思年哥哥就不会在忧思过度后病逝了,都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他。
“对不起,思年哥哥,都是昭昭的错,是昭昭害了你。”景昭泣不成声,满脸泪痕。
看着这样的她,沉思年又怎么会不心痛,可是他的死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条鸿沟,谁都跨不过去。
“你知道吗?你派来送信的小厮将匕首刺入我胸膛的疼,不及我见到自己送你的双鱼佩被丢在地上四分五裂时的痛万分之一,景昭,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沉思年不紧不慢的说着,像是要把生前最后一刻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什么匕首?思年哥哥难道不是……病逝的吗?”景昭顿了一下,像是全然不明白沉思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自己是病逝?见景昭的反应不像是作假,沉思年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没有想过要杀自己,会杀自己的人想来除了那个面慈心狠的景氏主母之外,不作他人之选。
景昭对她这位母亲的了解怕是还没他了解的多,她对景昭偏爱之至,又怎会容忍与景昭朝夕相处的他被解契之后再另行婚娶,活人不能保证遵守约定,只有死人万无一失。
几乎是瞬间,沉思年就想通了其中关键。
只是想通了又如何,他在意的并非生死,而是,“为何要与我解契,就因为这眉心红痣?你厌恶这红痣,便连我也一起厌恶了吗?”
沉思年指着自己眉心的红痣质问,眼中尽是伤情与悲凉。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昭昭从来没有讨厌过思年哥哥,从来没有。”景昭著急的摇头想要解释,却迟迟的说不出后面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