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隙停下了吃蛋糕的动作,伸着头给他擦,让他擦个够。
景陆沉不知道她在等什么,只以为是他的动作阻碍了她,没法一边擦头发一边吃蛋糕。
“马上就好,头发总得先擦干,擦干再吃。”
明明每一句的顿点都是降调往下戳的,听起来却一点也不生硬,反而像一个不熟练的新手奶爸被迫学着哄一个从天而降的顽皮小孩。
他控制着力度加快速度,三两下擦完,又重新起身,去浴室把毛巾拧干,再到阳台,重复刚刚挂自己的毛巾的那一套流程,把她的毛巾也搭上晾衣架。
然后,拉扯平整。
虞隙彻底没心情吃什么蛋糕了。
他总是这样。
明明个子蹿得高大,肩臂也宽厚,却总是支起长腿长手,在虞隙眼皮子底下润物细无声地做些琐碎的活。
而且他做起这些零碎的事情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虞隙一点也不觉得感动,或者窝心,反而挺不乐意的。
她欲言又止,手里的盘子也重重地放回茶几上,最终还是一股脑说出来:
“那不是得等你一起吃吗!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这里洗一洗那里擦一擦的,你是陀螺还是滚筒洗衣机吗转悠个不停!我是特意带你来我家给我打扫卫生的吗?”
虞隙确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她对周围的人很不好,为人刻薄又专治,才逼得景陆沉在她跟前吃黄连受委屈。
虽然他也没有怨言吧,但也显得像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才让他不敢有怨言。
景陆沉却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原本深邃的眼眶该有同样深邃的眼神,现在却被单一的疑惑情绪压平,一目了然。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他真的有在尝试理解虞隙的这一次不爽又是从何而来。
但是,不论怎么想,都没有什么好不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