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头毛色纯白夹杂着黑色斑纹,凛凛生风的白虎,在山林里悠然漫步的画,蓊郁的树林和碧绿的野草衬得白虎黑白相间的纹路更为鲜明,画的最旁边还画了一片深黑衣袖,露出一截劲瘦的皓腕,圆润纤长的手指往老虎的方向伸出去,像是等着撸老虎,或是在等待着老虎追上来。
亮金色的光束从树林间筛落,细碎地映在白色的老虎和那只手上面,打上灿亮的光点,有光影、有风。
「deja vu了!」郁妈看着那幅画,双眼迸出光彩,「我今天刚看了一样的文!」
郁远头有点痛,腐女这种生物真的很奇妙,他再不转换话题,他妈现在立刻会在这里把今天看的文从头到尾,连细节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他,说着那究竟多萌又多萌,还要他附和上几句。
偏偏他完全不能感受到他妈所谓的萌点是什么——两个好看的男人抱在一起很萌?!
在他看来,两个好看的男人抱在一起就是两个好看的男人抱在一起,跟萌扯不上一毛钱的关系。
他妈就会用一种无敌鄙视的眼光看着他,眼里明白地显示出直男就是一种脑袋里灌了泥浆,超级食古不化的生物!
他都还不确定自己直的还是弯的,在他妈的眼中,已是烫过离子烫的那种直度。
生为一位重度腐女的独生子,他心很累。
他迅速转移话题,「妈,你进来找我要做什么?这里味道不好。」虽然窗户和空气清净机都开着,此刻还是有颜料的气味,郁远甚至还戴着口罩。
「叫你出来吃东西啊。你今天整天都埋在这里,不饿?」郁妈被自己的儿子训练到非常能忍耐了,连晚餐都压抑下来,没叫他出来吃。
郁远被这一问,饥饿感一瞬间袭上大脑,「嗯,好像有点。」
画画时的郁远,对时间的流逝很容易失去概念,对己身的感受也会降得很低,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只在大脑和双手,从来不会觉得肚子饿。
郁远想顺手先把东西清理好,被郁妈阻止。
「先出来吃东西,等等再整理你的画材,不然我怕你洗好整理好,我和你爸得先帮低血糖的你叫救护车送医了。」
「哦。」
郁远抓过手机,移动脚步才发现头真的有一点点晕,想想他好像是早上快十一点起床吃了个早午餐之后就埋进这里,一路画到现在晚上九点半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