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他还是会想,如果他当年更谨慎,郁远是不是就不用遭此一难。不怕那法器的他,当时是不是就能直接了断程定山。
今日他自然知道郁远同以往不一样了,但他还是难以忘记那时的自厌及愤恨,当然,最不能忘怀的还是倒在血泊里的郁远。
那一幕时常在他的脑海里重放,早成了他的心魔。即使他已救回郁远,又甚至他们关系已变,在苍山之事尚未了结之前,他是不可能安下心的。
郁远一怔,内心涌上难以言说的情绪。他前尘尽忘,又从现代世界来,动不动就杀人被杀这事他至今还是不习惯,也很少想过,就在方才,他也只能猜中肖扬和双胞胎都在担心他,但是猜不中,原来他们在担忧的是这个。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他感受到肖扬对他的心意。
肖扬的个性他很清楚,原来就身为猛虎的他,从来就具备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特质,何曾把谁看在眼里,如今,却为了自己这么忧心,手冰凉成这样,他心里突地一软,忽然就觉得,其实并不需要等到苍山一事办完,今日他们都已穿红袍,就择日不如撞日也不错。
他把这念头悄悄地放在心里,打算给他家大猫一个惊喜。
视线凝双胞胎上,他没岔开这话题,「苍山会对我留什么后手?」
「谁知道?我跟双胞胎同样怀疑,当初杀你的法器不只做了一个。」肖扬回道。他们三个人反复地思量,均不相信程定山当年只做了一件法器。
郁远父王后来在夺嫡中得到胜利,是位长寿的明君,在位的日子天下太平、长治久安,帝后均长寿,晚年却死因不明,连尸首都未见,皇城里的人们以为不过是宫变,挨不住的皇子皇孙终于将帝后一并杀了省事,兄弟间也互疑到底是谁做的。
只有后来才知杀人法器是如何制作的肖扬,以及如今的双胞胎们,想清楚了当年真正杀了郁远父母之人究竟是谁。
既然能杀两位血亲,又怎么会只炼制一件法器?他不觉得这像程定山的个性。
郁远不理解,「可是我现在的身体,不是连血都换过了吗?」血甚至还不是红色的,「还会受血亲做的法器影响吗?」
「照理说并不会。」肖扬回道。
郁远自然发觉他的用语了,「照理说?那实际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