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自迩一出门便抽出曜日剑,舞动几下后,御剑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笑道:「哥哥快来。」
程定山这下真没办法不抽霜月剑,霜月却真有脾气,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舞剑和御剑飞行,他却好几次都险些被冷冽的霜月所伤,最后是他硬生生地用威压压下霜月,才乘着霜月之势飞上天。他好不容易飞上天际,并不多看杜自迩,他自然未曾看到杜自迩的目光黯了几分。
终于飞到喻劭的院落附近,杜自迩立刻往下降落,程定山也跟着飞了下去。程定山全然不识路,自然不可能带路,他蓄意走得慢些,让杜自迩先走一步。
杜自迩笑了笑,也没与他计较,自己先行走进喻劭的院落。
院落里树下这些天被添了一张石桌,以及几张石椅,看起来倒有另一番风雅之意。只见喻劭在石桌上放了一棋盘,棋盘旁边有一迭黑子、一迭白子,却是自己在与自己下棋,见到杜自迩与杜行远前后进来,喻劭唇边绽出笑容。
「荧惑堂主。」喻劭心思何等缜密,他既能猜出程定山会行夺舍一招,便能猜出程定山或许不是只有郁远骨血,他与傅安宁亲密多时,自知傅安宁没什么把柄在程定山手上,但杜家双胞胎进苍山既比郁远还晚,程定山当初是怎么做,便很难说。
杜自迩笑着走了过去,在石桌旁坐下,「喻峰主好闲情雅致,连被囚在魔道也还有心思与自己下棋。」
喻劭微笑,他认识的杜自迩确实会说这种话,然而这却是一种暗示。他望着杜自迩,又看了看杜行远,在思索着这二位究竟是谁被夺舍了。
是杜自迩被夺舍,杜行远先交代了什么,程定山扮了杜自迩说出这话,还是杜行远被夺舍,杜自迩这话便是直接想提醒他,程定山来了,要他一起瞒程定山?
喻劭不动声色,眼帘微垂,唇泛淡笑,「总要好好过日子。」
程定山跟着杜自迩走了过来,也一起坐在石桌旁。
「这样啊,不如与哥哥对弈一局?哥哥,你不跟喻峰主下一手棋吗?」杜自迩笑问。
程定山心道杜行远再如何冷淡,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拂了杜自迩的面子,「也好。」
程定山本身棋艺还行,在苍山也与喻劭下过棋,知道喻劭的棋下得不错,甚至比他还好,但不以为喻劭能够认出杜行远的芯子如今已换成他程定山。
喻劭当初会与程定山下棋,还是被傅安宁劝着去的,当然是拿着阚晁当幌子。如今杜自迩让杜行远跟他下,喻劭微微一想,大概已有猜测。
近日双胞胎会来找他,边对弈边谈苍山后来之事,他下过几盘棋后有些诧异双胞胎的棋路,杜行远虽然看起来沉着稳重,下起棋来却是诡异多变,而杜自迩外表阳光开朗,棋路却狠戾不已,步步赶尽杀绝。
两人安安静静地对弈,下了近两个时辰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