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眉头隐隐蹙了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梁九玉,随即看着她碰过来的酒杯,迟疑了下,到底跟她干了杯中酒。
梁九玉又给两个人满上,随即一只脚踏上了石凳,那姿势,像极了他们初次在莳花馆时那痞气的样子。
“我不知道陛下觉得我是谁,可不管如何,我在大金生活了十四年,不该知道京城那么多玩意儿。奇就奇在,我初入京城,便瞧着处处亲切,连口音都是熟悉的声口,那些未曾见过的小吃,还没吃我就知道大概是什么味道。”
梁九玉见崇祯帝喝酒的动作越发缓慢,心里稍稍松缓了一点:“在京城待得越久,我便越来越迷茫,我不知道我到底该是谁,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我是梁九玉,这里才是我的根,所以我没想过要走。”
“你的根不该在草原上吗?”崇祯帝看着亭子外头的花儿,仿佛呢喃般道。
梁九玉轻笑出声,她是很怕死的,到现在也很怕死。
可崇祯帝不知道怎么,应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她这会儿却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
“您难道没有注意过,我的声口从一开始就是地地道道的京片子吗?”梁九玉问道,“若是您知道我的身份,该当知道,我身边并无汉人。”
崇祯帝转过头仔细看着她:“你一点都不好奇,朕是如何知道你是来自草原的明珠吗?”
“当然好奇了。”梁九玉耸耸肩膀,“不过若是叫大金的暗探们来说,草原明珠可能名不副实,除非他们的主子眼瞎,毕竟没有草原明珠认京城为故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