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枕笑望着他道:“多谢表哥。”眼风如春风拂过齐凤举的嘴唇,江梦枕垂了眼眸,露出嘴角边淡淡的酒窝。
齐凤举愣在原地,分明是和以前一样的称呼,不知怎么的,语调中平白透出三分缠绵无尽之意,令人心旌摇动。
二人坐着说了会儿话,江梦枕无意瞥见桌上的白玉小猫镇纸,恍然问道:“对了,我病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二少爷来看我?他时常来这儿玩的。”
齐凤举脸色微变,沉吟半晌才回答:“让他外祖父接去了。”
“这是为何?”
“你病着,没人告诉你,二弟冬天也病了一场,大夫都说没救了,父亲母亲派人去买了装裹,把人停在棺材里倒气儿。他外祖父正巧上门,一语不合、抢了孩子就走,也是二弟命不该绝,听说后来遇到个奇人,说他能治好二弟的病,却有个要求,要二弟好了之后拜他为师、上山学武。”
“阿弥陀佛,幸好、幸好!”短短几句话听得江梦枕心惊胆战,他怎么也想不到,齐鹤唳在他生病时经历了这样凶险的事,“鸣哥儿是个有福气的,绝不是早夭的命,我看他平日身子颇好,怎么就病得那样重了?”
“人有生老病死、旦夕祸福,别说他了,就是你何尝不是死里逃生?”齐凤举叹了口气,“那个推你下水的疯妇原是周姨娘院里伺候的,出了事后父亲震怒,令人封了周姨娘的院子,可巧二弟那天发高烧,几天过去,人已昏迷、连话都不会说了。”
“好可怜见儿的,”江梦枕心头像被人拧了一把,“这又是怪我了!”
“怎能怪你?若不是你,他也不能有此奇遇,你且放宽心。”
“总归没事便好,”江梦枕顿了顿,又问:“我还是想不明白,那女子为什么要推我?”
“母亲说,在那人身上发现了偷盗的银钱首饰,” 齐凤举将齐夫人的说法学给江梦枕听:“她手脚本有些不干净,父亲因此要将她发卖,她便偷了首饰银钱想趁夜逃走,不想遇到了你 八成是以为你看见了她,所以痛下杀手,没想到自己也跌进了池子里。”
“那还真是无妄之灾”齐凤举说得有理有据,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江梦枕却忽而想到,他溺水时似乎听见了女人的笑声,但又不能确定,想来想去大约只是幻觉。
齐凤举告辞之后,江梦枕换了衣服躺回床上,他想着齐鹤唳的事,感叹了一会儿,而后又想起水下的那个温暖的吻。齐凤举并没有提到救他的事——这样的事当然是不能说出来的,江梦枕用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自己的唇瓣,许久后面颊飞红一片,他怕人瞧见,忙把一张绣着鸳鸯的手帕盖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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