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心怀愧疚的缘故,还是真的对白钥不在意,柳絮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作为白钥的妈,她甚至连李婶都不如,就连李婶都愧疚不已,送手机来的时候一直在道歉:“这也怪我,走之前应该跟二小姐说一声的。”
白钥轻声道:“不关你的事,还有,李婶,别叫我二小姐,我也不是白家的二小姐。”我哪里是白家的二小姐,再叫下去,我就是白家的死人。
李婶一脸为难地看向白胜男。
白胜男说:“都是一家人,李婶,你也不用叫我小姐,都叫名字吧。”
李婶有些惶恐,待了没两分钟,就借口家里炉子上还煨着汤,要回去。
白胜男嘱咐道:“粥不要太粘稠了,她嗓子有些发炎。”
李婶答应了一声,赶忙走了。
白钥刚拿到手机,还没解锁,就响了起来。
王青卉,是原身小时候无意中认识的一个玩伴,比她大三岁。
在原身被柳絮放养的童年时期,原身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王家度过的,就连初潮都是王青卉指导她的。
白钥立刻接了起来。
“小钥。”王青卉的声音是熟悉的,但那也只是存在于原身的记忆中,白钥稍微用了点演技调整出亲切的语气,甚至还带了些笑意。
只是那边传来的声音却低沉暗哑,疲倦不堪,甚至还带了哭腔,白钥愣怔了一瞬,赶忙问道:“青卉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青卉:“你搬家了吗?我过来找你,敲门是别人。”
白钥说:“一言难尽,现在那已经不是我家的房子了,你怎么了?你在那边吗?那你在小区门口的咖啡馆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王青卉沉默了一阵,低声道:“你方便出来吗?”
白钥撇嘴:“咱俩还怎么客气吗?你待那别动,我马上过来。”
王青卉说:“小钥,陪我说说话,可以吗?”
白钥:“好,你说,我听着呢。”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病服,在李婶送来的包里随便拉了一条长裙,手机换到左手上,右手单手解扣子,“我一边往过赶一边听,你有什么都能对我说。”
扣子解完了,但一只手很难脱衣服,她使劲甩了甩胳膊,甚至还原地蹦跶了好几下,这才把袖子完全撸下来,直接套上裙子,又蹬掉裤子,踩着帆布鞋就往外冲。
白胜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完了全程,拦在了门口。
而此刻,电话那头传来王青卉抑制不住的哭声:“小钥,我妈……没了。”
王青卉的爸是个小混混,她妈是典型的苦命女强人,靠着在小学中学门口卖早点把她拉扯长大,上次见面还说王青卉高考结束了,以后就该是她妈享福的时候了,结果……世事难料。
虽然白钥和王青卉还素未谋面,但她听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很好,此时王青卉完全是把自己当做精神支柱求助的,她一把推开白胜男,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往外冲:“青卉姐,我马上到。”
听筒里爆发出一阵嚎啕大哭,王青卉哽咽着说道:“好,我等你。”说完电话便中断了,白钥正准备拨回去,又被白胜男拦住了去路。
“让开!”
白胜男纹丝不动。
白钥脸色阴沉:“我说让开,你聋了吗?”
白胜男面无表情,毫不为所动:“你现在不能出去,哪儿都不能去。”
电话里传来漫长又令人焦躁的嘟嘟声,王青卉的电话打不通,白钥怕她出事,硬是往外挤。
白胜男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你要给谁打电话,去哪儿?她要真是你朋友的话,就不会这时候让你出去。”
白钥甩了好半天,手腕都红了,还是没甩掉。
她定定看着白胜男,冷声笑道:“她是不是我的朋友,轮不到你来评价,你以为你是谁,我的家人?”
白钥:“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我跟着我那不靠谱的妈,几次三番差点死掉的时候,你这个家人在哪里?”
“白胜男,就是你口中贬低的朋友一直支撑着我活着长大,而你这个家人……呵呵,你应该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进医院的吧。”白钥能感觉到,白胜男和姚玲的关系并不好,但这也不妨碍姚玲为她争夺权益,两人依旧站在对立面,她咬着牙道,“我不知道你现在在玩什么把戏,如果你不想丢人的话,别逼我报警。”
要想留下我,这还不简单吗?脱衣服我马上就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