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很多天,白钥都没有出营帐,甚至都没有离开过那张床。
喜儿看着她每日神情恹恹的模样,知道那天的事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刺激,生怕她把自己闷坏了,憋着劲想逗她开心。
骨头越睡越懒,白钥只想安安静静睡个觉,这丫头片子吵得她脑仁疼。
白钥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喜儿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她揉着通红的眼睛,哭着说道:“姑娘,你有什么委屈和不高兴的,尽管说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气坏了自己。”
白钥低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我的选择,我有什么可气的呢?不用再多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会。”
喜儿张了张嘴,准备好的一肚子安慰的话也没说出口,她犹豫了下,看着白钥闭眼背过了身去,放心不下地转身出去了。
她刚一走,白钥拉上被子蒙住脑袋,睡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下午喜儿送来饭菜,她脑袋还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呢。
喜儿瞧见床上一个大鼓包,都吓到了,放下托盘就赶忙过来掀被子,看到白钥胸口还有动静这才松出一口气,但在看到白钥脸上不正常红晕之后,又着急了。
她忙试了试白钥的额头:“姑娘?您发热了?”
白钥脑袋沉沉的,压根没醒过来,嗓子又干又紧,也不想说话。
喜儿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也就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大夫就来了,摸着胡子给白钥把了脉。
白钥勉强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恍惚好像看到了萧晏云的身影。
大夫皱眉道:“受惊过度,忧思过重,气血两亏……”
喜儿一听这么多毛病,吓坏了,赶忙说道:“大夫,您看这怎么治啊,要吃什么药?”
大夫摇头:“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若想真正好起来,还得白小姐凡事看开些,放松点心情……”
喜儿看了一眼白钥,欲言又止。
大夫留下了个药方,又交代了几条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萧晏云拿过房子看了两眼,说道:“用最好的药材。”她问道,“白大人,可有什么想吃的?”
有几天没见了,白钥还以为她失踪了,没想到生了场病倒是出现了,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早点病。
她眯着眼睛盯着萧晏云看了半晌,看的萧晏云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怎么,一段时日不见,白大人这是想念我了,这么看着我?”
大概是确定了自己没看错,白钥翻了个白眼闭上了眼,不想多看一眼。
萧晏云:“……”
喜儿在一旁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姑娘,您想吃些什么?”
吃肉,大块大块,肥的流油的肉。
别人生病都没有胃口,但白钥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向来觉得生病才要吃点好的安慰犒劳自己。
但军营里别说肉了,再拖两天,怕是连糙米粥都喝不到了。
白钥嗓子疼,喝不下那粗糙的划拉嗓子的东西,摇了摇头:“不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喜儿担忧道:“您不吃东西不行呀,这样病怎么好的了?”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白钥神态和语气间都带了些颓丧的气息,她苦笑一声,自嘲地说道:“不好就不好吧,不过是捱日子罢了。”
酸涩一下子涌到了鼻腔,难过的情绪充斥了整个胸口,喜儿又是难过,又是惊愕,她家姑娘这是没有活下去的斗志了啊。
一个能敢于深入敌人巢穴的英雄内心得承受了多大的疾苦,才会丧失对生活的渴望啊。
她余光瞄着从刚才起就一直不说话的萧晏云,面上不显,但内心里满是埋怨。
萧晏云冷声吩咐道:“让厨房熬点红枣莲子粥,下两个荷包蛋,熬得时间长一些。”
喜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出门先去了厨房,再去熬药。
她出去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白钥和萧晏云。
此时的白钥对萧晏云不满极了——不跟自己打.炮,净瞎折腾自己。